第三章 强中更有强中手 [14]
吴伯同笑道:“堂主大人,如果我吴某人,请你说出你的顶头上司来,你也能告诉我么?”
青衣少妇冷冷地一笑道:“看来,你我之间,是没甚可谈了。”
吴伯同提起酒壶,替自己斟酒,一面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是的,目前当务之急,对我们三个而言,是赶快填饱肚皮,至于你堂主大人,则应该乘此机会,好好准备安排一下。”
青衣少妇冷冷地一笑道:“我已经准备安排好了。”
吴伯同道:“好!我们填饱肚皮就来,如果能留下这三位美姑娘在这儿,替我们斟斟酒,甚至于唱支把小调儿,那是更好。”
青衣少妇哼了一声,向着杜少彬投过深深地一瞥之后,才冷然接道:“这儿人烟稠密,动起手来,难免伤及无辜平民,所以,还是去村外溪边去比较方便,外面我留得有人,给你们带路。”
吴伯同笑道:“堂主顾虑周到,吴某人先谢了!”
青衣少妇向那三个妖冶女郎挥挥手道:“走!将沐成的尸体也带走。”
目送青衣少妇那一行人离去之后,吴伯同举杯一饮而尽,然后长叹一声道:“情况是越来越复杂,连我也好像是堕入五里雾中了。”
杜少彬一怔道:“吴爷爷此话怎讲?”
吴伯同蹙眉接道:“‘无影之毒’居然会由这批人手中施出来,你想想那位‘千面鬼医’上官伦,目前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
杜少彬也蹙眉说道:“我想:那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上官前辈本人,受了这批人的劫持,另一种可能,则为上官前辈的徒弟,出了纰漏……”
吴伯同苦笑道:“据我所知,上官伦根本不会收过徒弟。”
杜少彬接问道:“吴爷爷最近一次见到上官前辈时,是什么时侯?”
吴伯同微一沉思道:“已经快四年了,方才,我暗中递给你们服用的,那种能避百毒的药丸,也就是在那一次见面时,送给我的纪念品。”
杜少彬笑道:“事隔快四年了,您怎能断定他在这四年中,不会收过徒弟呢?”
吴伯同“唔”了一声道:“这倒是有此可能。”
一直不会插嘴的彭立人,忽然笑道:“吴爷、少彬,不必瞎猜了,不论事实真相如何,只要找到那位‘千面鬼医’,不就明白了么!”紧接着,又笑了笑道:“目前,咱们还是赶快填饱肚皮,前往溪边赴约才对,否则,去迟了,人家会认为咱们怯场,或者是临阵脱逃了哩!”
吴伯同连连点首道:“对!对!有道理、有道理……”
□□□□□□□□顺着纵贯“王家村”的那条官道:往前走,离村约莫半里之外,是一片由鹅卵石所汇成的河滩,不!其实,那是一条山溪的溪滩,不过,由于“王家村”这一带地势较为开阔,山溪也随之扩展得有点像一条小河而已。
俗语说得好: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目前的这一条山溪,刚刚涨过一次水,但正在迅速地消退中。
那湿源源的,铺满着鹅卵石的溪滩上,或蹲,或站地,总有四五十个夜行人,在高谈阔论地闲聊着,在上弦眉月的黯淡光辉之下,但见憧憧人影,有若幽灵似地,在晃动着。
那位被称为“堂主”的青衣少妇,独自站在溪边的浅水中,仰首凝注夜空中闪烁不定的繁星,默然沉思着,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她那一双美目之中,竟然孕育着晶莹的泪珠,可惜目前并无任何人注意她的神情,不过,纵然有人注意到了,也没人敢去问她,因为目前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属下哩!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有人“咦”了一声道:“怎么还没来?”
另外有人接道:“莫非是脚底揩油,溜之乎也?”
“溜?”原先那人冷笑道:“这‘王家村’中,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除非他们会五行遁法,否则是溜不了的!”
离官道最近处,有人低声说道:“已经来啦!”
不错,“王家村”的出口处,于沉沉夜色中,可以看到有三道人影,向这儿迅疾地移动着。
“不对,”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连我们的向导,应该是四个呀!”
那青衣少妇忽然低声沉叱着:“少废话!”
原来不知几时,她已由小溪中走到了官道边,那一张俏脸,冷漠得有如一付石膏像,只有那一双闪闪发光的美目,表示她还是一个活人。
那三道人影中,传来一个沙哑语声道:“嗨!诸位,冷堂主到了没有?”
青衣少妇扬声反问道:“是王护法么?三位来得正好。”
另一个苍劲语声接道:“原来堂座早就来了,不知堂座有何见教?”
青衣少妇道:“方才,诸位的飞鸽传书,语焉不详,我正想问问三位的详情。”
听他们这对话,这新来的三位,显然就是被那位神秘的悟空大师“显颜色”赶走的三位。
只听那苍劲语声道:“不瞒堂座说,这事情,说起来可真够丢人。”
话说完时,人也到了青衣少妇身前。
那是三位身着灰色长衫的半百老者,一个瘦高,一个矮胖,那语磬苍劲的人,身材却是又瘦又小。
青衣少妇注目问道:“石护法能否请道其详?”
那小个子长叹一声道:“堂座,咱们都是自己人,说出来也不要紧,凭人家方才所露的那一手,合我们三个护法之力,恐怕也非其百招之敌。”
青衣少妇“啊”了一声道:“会有这种事?”
那小个子苦笑道:“我石壮为没有别的长处,但说话却是一向不打诳语。”
青衣少妇点点头道:“这点,我自然信得过。”
石壮为又苦笑着接道:“还有,那位俏尼姑的年龄,也决不致超过堂主。”
那高个子扯着沙哑的语声接道:“这个,我王老实也可以保证,石护法所言,绝对正确。”
青衣少妇绽颜笑道:“你这个假老实的这一保证,极可能会收到反效果呢!”
王老实苦笑道:“堂座,我王老实虽然平常说话有点夸张,但这等大事,岂能儿戏,何况又是冷堂座你的面前。”
那矮胖子扯开尖锐的语声道:“堂座,这回王护法的话,可委实是老实话哩!而且,那位妙龄尼姑,姿色也是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