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强中更有强中手 [4]
吴伯同歉笑道:“姑娘这一说,可使老朽更感不安了。”
玄衣女郎漫应道:“那倒不必,我已说过,这是本城应尽的义务。”
吴伯同沉思着接道:“不瞒姑娘说,老朽还有两位老友的约会,不曾履行,所以,对贵城之行,不能不暂时从缓。”
玄衣女郎道:“既然如此,我未便勉强,但愿二位多加小心就是。”
吴伯同道:“多谢姑娘关注!老朽会当心的。”
玄衣女郎笑了笑道:“那么,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咱们后会有期……”
吴伯同连忙接道:“姑娘就这么走了?”
玄衣女郎笑道:“吴大侠还有什么要我效劳的?”
吴伯同讪然一笑之间,玄衣女郎又笑了笑道:“吴大侠既然不肯接受我的邀请,则咱们之间,还谈不上有甚协定和约束,更谈不上权利和义务,我自然是就这么走啦!”
吴伯同苦笑道:“姑娘责备得有理,但老朽并非不识抬举,而是有不得不暂违尊命的苦衷……”
玄衣女郎笑道:“我能谅解你,并无责怪之意呀!”
“多谢姑娘大量宽容!”吴伯同含笑接道:“可是,以后咱们如何联络呢?”
玄衣女郎微一沉思之后,才探怀取出一朵用赤金镶就的小巧珠花,递与吴伯同道:“当二位想到要去本城时,持此珠花,即可通行无阻,并会受到隆重的接待。”
接着,又以非常凝重的语气说道:“可是,这珠花不可遗失,否则,一切后果,由你们二位自负!”
吴伯同正容接道:“老朽记下了,姑娘尽管放心就是。”
话声中,玄衣女郎已向他微一点首,长身飞射而去。
吴伯同将珠花遍与杜少彬,正容说道:“将它贴身藏好,咱们立即赶往大王庄。”
“大王庄”,不过是一个数十户人家的村庄。
吴伯同所租住的民房,是一幢半新的三合院的右厢房。
乡下人睡得早,而杜少彬与吴伯同二人,又因在半路上一再耽搁,到得实在够晚了,因此,敲了老半天门,才有人起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约四旬上下的短装汉子、五短身材,皮肤黝黑,十足是乡下人的模样。
吴伯同一进门,立即歉笑道:“对不起!把老弟吵醒了。”
那短装汉子连忙接道:“不要紧,我刚刚睡着。”
吴伯同笑道:“就是因为刚刚睡着,把你叫醒了,我才深感不安呀!”
这当口,杜少彬却在向室内打量着。
这厢房中,除了一个作为客厅的小堂屋之外,是两明一暗,三个房间,陈设虽然简单,但却收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那短装汉子呵呵一笑道:“老爷子,小的是应该伺侯您的呀!您这一说,可真是折煞小的哩!”
接着,目光向杜少彬一瞟,压低语声接问道:“这位就是……?”
吴伯同点首低声接道:“是的,这就是少彬。”
短装汉子即待向杜少彬行下礼去,吴伯同却连忙伸手相拦道:“现在不是讲求这些俗礼的时候。同时,少彬对他自己的身世,也还是一知半解的。”
短装汉子讪然一笑之间,吴伯同又向杜少彬低声说道:“叫彭叔叔。”
杜少彬自含笑叫了一声,吴伯同却向那短装汉子呶了呶嘴道:“对面那位,怎样了?”
短装汉子笑了笑道:“还是老样子。”
吴伯同微一沉思之后,才向杜少彬说道:“少彬,随同彭叔叔到你的房间去,记好:晚上要特别提高警觉!”
杜少彬怔了怔道:“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有的,只是一肚子的疑问。”
吴伯同正容接道:“这很简单,没有睡意,可以行功调息,至于那些疑问,到时候自然会明白的。”
杜少彬一蹙剑眉,随着那短装汉子进入里面的暗间。
那房间中的被褥,都是新的,显然地那是为了接待他,而临时添购的。
短装汉子向杜少彬微微一笑道:“少彬,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杜少彬苦笑道:“肚子倒不饿,但我想问您几句话。”
短装汉子笑了笑道:“那就早点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说完,迳自退出,并顺手带拢了房门。
杜少彬只好自我解嘲地,苦笑了一下之后,和衣向床上一躺,闭目养起神来。
他,既不能入睡,也没法静下心来调息,人虽然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却被那些愈想愈困惑的重重疑云,困扰得翻腾不已。
出人意外的是,这一晚居然是风平浪静地渡过了。
杜少彬不知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一直到翌日辰牌时辰,那短装汉子叫他起床吃早餐时,才迷迷糊糊地,挺身而起道:“啊!这么晚了,彭叔叔也不早点叫我。”
那短装汉子笑道:“我知道你昨晚不会睡好,所以让你多睡一会。”
杜少彬苦笑了一下之后,才接问道:“彭叔叔,吴爷爷呢?”
短装汉子接道:“你吴爷爷又去太原城,看情形也该回来了。”
杜少彬一蹙眉峰,似乎想问点什么,但他仅仅是嘴唇牵动了一下,却没问出口来。
早餐后,杜少彬想出去散散步。但他刚刚准备出门,一个青衣汉子却适时赶来,将门口挡住了。
由于这厢房的大门是朝东,早晨的阳光,正迎面射向杜少彬,因而使得杜少彬侧退过一旁之后,才看清这位不速之客,是一位满脸麻子的斑发老者。
杜少彬方自微微一楞之间,里面的短装汉子已首先发问道:“这位老丈找谁呀?”
麻脸老者歉然一笑道:“打扰二位,老朽就找这位杜老弟谈谈。”
说着,已自行举步走进客厅中,并边走边向杜少彬笑问道:“这位杜老弟,是否是以往无极派杜掌门人的令孙?”
杜少彬心凛于吴伯同的警告,对这个开口就道出自己来历的麻脸老者,暗中真力默提,以便应变,口中却漫应道:“不错。”
这同时,那短装汉子却脸色微变地,沉声问道:“尊驾是谁?”
麻脸老者一屁股坐向一张椅子上,口中笑道:“咱们也算是半个多月的芳邻了,以往你不认识,还情有可原,现在老朽已是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