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1]
年轻人只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脸来吃他的饼。
不管是什么,关他什么事?十头骆驼过去了!两块大饼也吃完了,年轻人走了,没往胡同那头再多看一眼。
他回到了客栈,人家也吃过了;怎么知道?看就知道,屋里刚收拾完。
年岁稍长中年汉子问:“吃了?”
姓郭的年轻人道:“吃了!”
“人不多?”
“多。”
“轮到你还有?”
“有!”
“你运气真不赖。”
还是没多说什么。
本来嘛!这种话题能多说什么?没一会儿,天黑了,各屋都点上了灯。
天一黑,风大了,也开始转冷了,各屋也都关上了窗户,关上了门。
没多久,各屋又相继熄了灯,都睡了。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不睡干什么,何况明天还得早起赶路!不知道睡了多久,让外头的人声吵醒了,睁开眼,从窗户上看得出来,外头挺亮,光亮还一闪一闪的,那是火光!一个中年汉子惊叫:“失火了!”
他一掀身上盖的,就要起来。
年岁稍长中年汉子一把按住了他,要他噤声。
只听外头有人嚷嚷:“各屋的都听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在这儿做笔买卖,主儿是已经早看好了的,不进谁的屋,不关谁的事,只管蒙头睡你们的觉,少管闲事,我们招呼打到了,福祸由你们自己!”
那个中年汉子这才明白,只听他又惊叫:“沙匪!”
年岁稍长中年汉子忙捂他的嘴。
“沙匪”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这一带的人说虎色变,吓得小孩儿夜里不敢哭。
“沙匪”在大漠里神出鬼没,打劫来往客商,只要被看上,无一幸免,而且他们手段狠毒凶残,不只劫财,而且杀人从不留活口。
年岁稍长中年汉子道:“不知道那个屋要倒霉!”
不难知道,不进谁的屋,不关谁的事,马上就知道了!沉重步履声响起,似乎是从这边来的。
没错,是往这边来。
三个中年汉子一脸惊恐,刚要叫。
砰然一声,门让踹开了,火光照进来了,那是火把,不只火把,还有人,两个人,一身黄,每人一枝火把一把刀,火光亮,刀光更亮。
一个喝道:“起来!”
不用他叫,早都坐起来了,连姓郭的年轻人也坐起来了。
另一个道:“还有一间!”
指的当然是隔壁。
他俩转身出去,踹开了隔壁的门,隔壁传出了女人的惊叫声!“你们想干什么?”是那中年人。
没人回答,紧接着是中年人一声痛呼!这时候才听一名黄衣人说话:“你是自己献出来,还是要我们动手?”
只听中年人颤声道:“你们拿,你们只管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兄弟们,过来搬!”
又过来了火把,又过来了人,还有刀,有的进这间屋,有的往那间屋;进这间屋的,扯开行李一件件的翻,这间屋里没人敢动,相信那间屋里也没人敢动。
听见那间屋里有人说了话:“这两个雌的,就这么宰了可惜。”
另一个道:“我也这么想。”
“咱们一人一个?”
“一大一小,怎么分?”
“你说!”
“你要大的,我要小的。”
“有,我喜欢大的,我赚小的不熟、涩!”
两个人一阵狂笑!中年人叫:“求求你们……”
他又是一声痛呼!姓郭的年轻人下了炕,往外走。
“站住!”有名黄衣人看见了,喝止。
姓郭的年轻人像没听见,人已到了门边。
那名黄衣人挥刀砍了过去。
眼看姓郭的年轻人就要走,三个中年汉子要惊叫!可是,惊叫没叫出口,他们三个瞪大了眼,叫不出声采了。姓郭的年轻人已经回过了身,一只手托着那把刀,肉掌托钢刀,没见血,似乎也什么事都没有。
那挥刀黄衣人也为之惊愕,就在他惊愕的当儿,那把刀断了,左年轻人手托的地方断了,而且断的那一截折回头疾射,“噗!”地一声射进了挥刀黄衣人的心窝,黄衣人倒退,倒在了炕上,年轻人像没事人,转身又往外走。
这回,剩下的黄衣人没人敢挥刀了,几个人都惊愕在那儿!只是几个人很快就定过了神,急忙跟着过去了。
三个中年汉子没跟过去,他们三个没敢动。
姓郭的年轻人出这个门,转个身就到了隔壁屋,中年人倒在地上,两个黄衣人拉着两个在炕上的女人,一个是中年妇人,一个是年轻姑娘,另有几个黄衣人在一旁看着。
姓郭的年轻人进屋就道:“你们不能这样!”
他过去就扶起了中年人,幸亏中年人挨的是刀背,不是刀刃。
几个黄衣人脸上变了色,就要说话。
从隔壁屋跟着年轻人过来的几个黄衣人里,有人说了话:“这是个硬点子,老七已经毁了。”
这屋的几个黄衣人脸色又一变,一名络腮胡壮汉瞪着眼说了话:“你毁了我们老七?”
当然,这是问姓郭的年轻人。
姓郭的年轻人点了头:“是的。”
络腮胡黄衣人惊怒:“你……”
姓郭的年轻人道:“那只能怪你们,不能怪我。”
络腮胡黄衣人要拔刀,但是他的右手像触了电,一颤,忙缩回,他惊叫:“你……”
姓郭的年轻人像没看见:“你们谁是头儿?”
络腮胡黄衣人脱口道:“我!”
“要是不想像你们那个老七,带着他们赶快走!”
络腮胡黄衣人还没有说话。
拉着中年妇人那名黄衣人,松了中年妇人拔刀砍向年轻人。
相当快,快得连中年人想惊叫都没来得及。
姓郭的年轻人不慌不忙,扬掌拍偏了刀锋,跟着一掌拍在那名黄衣人的胳膊上。
那名黄衣人大叫丢刀,左手抱住了右胳膊,头上见了汗珠,一颗颗豆大。
谁都看得出,他那条右胳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