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 [墨余生]

第 十 章 掌碎铜铃 [8]

  实告诉你,我是崆峒山大悲真人的关门弟子,既有胆子接你紫铜令,就担得起这场是非,你门中规矩,以紫铜令处分门人时,如铜令被人收去或失落,不追回这铜令,就不能处分这犯罪的弟子。这事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或向师门要人,你如不服气,就此比划,我也一样奉陪。如能胜过我双掌一剑,不但紫铜令双手牵上,你要剜要杀,我决不皱眉,所言尽此,悉听遵便!”

  黑寡妇哪能忍受这种侮辱,人在石凳之上,蓦地双掌往前一推,一记劈空掌,势如排山倒海,朝着那陈惠元打至。

  赤霞女怒喝道:

  “你疯了!”赶忙把熊玉仪一手提起,往旁边跃去。

  陈惠元秀眉一扬,星眸中精光四射,掌风一至,人竟不避不闪,疾伸双掌,发出两股劲风,对着迎面而来的劈空掌风打击。

  赤霞女知道这几位少年男女,年纪虽轻,但如论武功,就是他们师门长辈,也很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就以治伤来讲,应运内功之助排除体内毒素,麟儿不请自己,而借重他的师妹白衣龙女,这举动并不是瞧不起青城派,而是看出了青城派的内功秘技走的是纯阳或纯阴的单一路子,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哪能用之于治疗?在内功上,已很明显地输人一着!而今师妹竟在重伤之余,不自量力,与人硬拼掌力,对方因她不情不义,业已激动义愤,伸手接去紫铜令,并还熟悉本派门规,这就无异于明白宣示,他愿把这场事揽了下来,就是变成派系之争也在所不顾。

  她知道只要双方掌风一接触,黑寡妇不死也得重伤当场,自己不出手救缓,势将受到掌门人的斥责。想至此,忙飞扑向前,正待发掌力将陈惠元的掌风震斜,蓦闻觉虚僧一声大喝道:

  “师妹,不得莽撞!”一条灰影,电射而至,觉虚身形未定,即将袍袖连展,一阵风响,将两人打出的掌风,硬逼着往洞门一送。

  “轰隆”一响,洞门口碎石竟被掌力震碎了不少,纷纷朝外飞去。

  觉虚僧大约使用真力过度,光头上业已现汗,身形也晃了几晃,苦笑道:

  “白师妹(黑寡妇原姓白)你性子也太急了,你师姊既然在此,她自然会管教她的徒弟,擅出紫铜令,将引起两派门户之争,陈小侠于我有恩,我不忍你们两方因逞一时之愤,各走极端,就烦你把紫铜令给我,玉仪的事,她为的是你我,年轻人设想不周,处分一节,看贫僧薄面,饶了她如何?”

  惠元正待把紫铜令交与觉虚大师,黑寡妇铁青着脸,那情形,似乎刀也砍不出血,竟对觉虚冷笑道:

  “好!师兄有命,哪敢不从?不过小妹为本门的面子着想,也是遵着掌门人的面示,人家既将本门弟子擒了作人质,我也得将那肇事的人带回本门,关他三月,如果昆仑弟子季嘉麟及庐山女弟子薛琼娘能接受这个条件,则事情一了百了。”

  麟儿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老前辈能放出瑶姊姊,我就亲到贵派祖师面前领罚便了。”

  黑寡妇怒道:

  “青城派并没有擒你的什么瑶姊姊,你为何要问我要人?”

  琼娘忍不住插嘴道:

  “冷面观音金素霞算不算老前辈的同门呢?擒去瑶姊,她也是动手人之一。峨嵋青城两派,谁也知道彼此联盟,视同一家,而今毕师姊尚囚禁峨嵋,仪姊姊原为我失手误伤,我至为后悔,不但亲自向她谢罪,而且彼此已结为姊妹,这原没有什么不可向贵派交待的,她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贵派的事!老前辈盛怒之下,一定要我们赴贵派领罪,既经麟弟答应,晚辈也断然不遵,只要前辈秉息事宁人之旨,与峨嵋派妥为商洽,仗前辈一言九鼎之力把人放出,以免让我们谢了罪,同门却还落在你们两派之手,这一请求,望老前辈稍事考虑如何?”

  觉虚僧一听,略沉吟,颔首道:

  “这事情待老僧回山后,向掌门师兄商洽便了。”

  麟儿倒存着息事宁人、委曲求全的心理,忙把紫铜令接了过来,恭恭敬敬地与黑寡妇道:

  “请前辈将铜令收下,并代义弟谢过适才鲁莽之罪。”

  黑寡妇端坐不接,冷幽幽地说道:

  “你既愿随我同赴本门谢罪,可将全身什物一概取下,由我代为保管,领罪后,即便发还。”

  麟儿不觉心中一怔,忙道:

  “我全身所带均是恩师手赐之物,如向贵派祖师前辈领罪,规定只准一双空手前往,我将身旁什物交与我师妹保管便了,不劳前辈费神。”

  黑寡妇冷笑道:

  “那样不行,如果你中途逃跑了,没有你的兵器作为抵押,我问谁要人?”

  麟儿正在低头沉吟之际,白衣龙女业已姗姗地走到麟儿身边,她冲着黑寡妇的面,娇笑一声道:

  “老前辈,我师兄身上的东西,无一件不是本门镇山之物,没有家父的手今,除了本门的人以外,他绝不能将东西交付任何人,如果不具诚意,他尽可不随老前辈同赴青城了,你怕他中途逃跑,我们也怕本门至宝落于那些恶人之手,象阴山派袁素涵一样,仗着宝剑神奇,为非作恶!”

  黑寡妇勃然大怒,双掌一扬,又是一记壁空掌,并怒喝道:

  “贱婢,竟敢出言伤人,你认为我青城派就没有惩治你们的能力么?”

  麟儿不等掌力接近,业已发动伏魔真气,将那劈空掌力一举化解。

  他见黑寡妇两度出手,强横已极,不由得激起一片怒火,当即冷笑一声道:

  “我当你为人只是心胸狭窄,门户之见极深,但仍不失为一洁身自爱的武林长辈,却不料你竟另有图谋,想利用我委曲求全的心理,乘机攫取我身上所带的仙兵神刃,这种奸谋诡计,在场的人均洞悉无余,要是我真的随你同赴青城,你也会设法计算我的生命,你认为紫铜令是至高无上之物,我把他看作一文不值,把它毁了,又待如何!”语声甫落,就着手中铜箭,双手一合,用力几搓,松开手,好好的紫铜令已变成铜屑一掏。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不但使黑寡妇大惊失色,就是连陈惠元也吃了一惊,毁去人家的信符,这无异于把青城视同无物,今后,昆仑青城两派,这仇恨可结大了。

  他把铜屑一洒,拍拍双手,从泉水中抬起了蝻蛇丹,纳之革囊,对着玉仪师徒笑了一笑,让玉英等先行,自己和惠元断后,几声清啸,悬岩上冲起几条黑影,翩若惊鸿,直向白鹤寺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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