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3]
‘证明了什么?’
‘证明是“万年堡”派来的人。’
岳奇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不想提及了空大师的死状,究竟这种事提多了徒增困扰。
‘想一想,江湖上有什么人杀人无痕。’
‘会是金沙夫人韩梦真么?’
‘韩梦真?她不在川西?’谢超他当然知道金沙夫人的大名。
‘她现在正是“万年堡”的副堡主!’
这一次该是谢超摇摇头,金沙夫人身手极高,人见人怕,杀人无痕无迹,过去也是耳闻而已。
‘不对,她为什么乱杀农庄中的人?’
‘你是说他们是无辜的?’
‘这里的主人姓王,跟家师曾是棋友,过去在京当武官,山中乡民都叫他王乡绅。’
‘这人生前是否跟韩梦真有过节?’
谢超沉思了一会,突然‘哦!’地一声,抬起头,问道:‘岳奇,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乾坤堂的名称?’
‘在下曾听大师兄说过此事。’
‘令师兄怎么说的?’
‘乾坤堂是以保乡卫民为主。’
‘骨子里又是如何?’
‘这点不太清楚。’
‘所以韩梦真一律见而杀之。’
‘不错,韩梦真最不喜欢这类人物。’
岳奇吐口气道:‘那乾坤堂崛起大巴山一带,势力渐渐漫延到豫川三不管地区,渐渐成了气候,有时好,有时坏,表现不稳定。’
‘阿弥陀佛!善哉!’谢超不知不觉表现出当起和尚的动作来。
‘八号,你少来这一套,万年牢里你啃过多少死人骨头。’
‘此一时,彼一时,累得岳兄见笑了。’谢超深一鞠躬,表示歉意。
岳奇心念一转,道:‘阁下从善如流,倒是难得,请问今后行止如何?’
‘杀师之仇毕生之耻,此去就是要找李总管。’
‘走,在下奉陪。’
岳奇不待对方反应,领先疾奔,身后传来谢超紧紧跟在后面的脚步声。
二人一口气,奔过了三个大山坳,转而向北。
此处地势较前大为缓和,林荫之下,出现了一条官道。
蓦地,官道上出现了一群人,男女老少,像是一族人,亡命的向外奔去。
每个人脸上都显惊惶,神情紧张,低头狂奔,却又鸦雀无声。传过耳际的是一片‘沙!沙!沙!’的脚底奔跑声。
岳奇一手握住了谢超,指了指那群人潮道:‘快看,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谢超耸耸肩。
‘你会讲土话,何不去问问看。’
‘好吧!’谢超一跃向前,抓住一位年老的山民,把他提到一旁。
那位年老山民,被谢超一把挟住,犹如捉住一只山鸡,轻轻提起,立即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仍是拦阻不住汹涌的人潮继续奔逃。
岳奇感到很怪,他们是在逃避什么?难道前面发生了瘟疫不成。
稍停了一下,谢超放了那位老人,转头大笑道:‘岳奇,咱俩的运道真不赖。’
‘好的还是坏的?’
‘好不好,就看你的了。’谢超的笑声不绝。
‘要看区区的反应了?’
‘乾坤堂的人出现在前面不远。’
‘他们干什么?’
‘谁知道!’
转眼,三骑怒马疾驰而至,一阵的嘶鸣,已到了二人身前,扑了二人一身黄尘土。
岳奇屡经危难,又兼兄仇未报,如果换在一年以前,他会立刻拔剑,此际他只横眼扫了对方一眼。
谢超却勃然大怒,骂道:‘混帐的东西……’
‘小子!你敢骂大爷?’第一匹马上坐着的是一位狰狞面孔的壮汉,头戴黄冠,冠上插一根羽毛。
不问可知,来人果是乾坤堂的装束。
‘在老子面前最好自称小鬼!’谢超的口齿很快,动作更快,刷地一剑,已把那匹马的前腿砍断。
壮汉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跃下地面,回头一招手,后面两匹马上的壮汉,翩然落下地面。
‘怎么样?要玩一场硬的不成?’谢超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剑尖一吐,那匹马的头又被斩落。
人的天性有时候很奇怪,那壮汉神情一愣,打量了二人一眼,口气却缓和很多。
‘在下兄弟是乾坤堂的李氏三熊,两位总有个耳闻吧?’
‘不知道。’谢超头一摆,眼睛向上一翻。
岳奇心里好笑,这乾坤堂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组织,一下子被谢超吓住了。
既然如此,自己索性不管不问,乐得装糊涂到底。
李二熊和三熊愤愤不平,大声喝道:‘大哥,他要玩硬的,就给他玩硬的好了。’随即拔出身上的鬼头刀,‘呛啷!’一声,刀光霍霍,映日生辉。
‘就凭三位,也不打听老子是那号人物?’
‘你二人暂时不要讲话。’李大熊喝退了二位弟弟,上前一步,双手一拱道:‘阁下是来自灵官寺吧!’
‘你何以知道?’
‘敝堂的正副堂主和贵寺的掌门了空大师是棋中好友,所以贵寺的情形略知一二。’
‘王副堂主是不是就住在前面农庄中?’
‘在下兄弟就是奉副堂主之命去办一件事情。’
‘你们回来得太晚,已见不到他了。’
‘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极乐世界。’
李大熊大惊失色,叫道:‘是你二人干的?’
‘不是,在下路过所见。’
‘我们绝不相信?’李二熊和李三熊环眼一瞪。
‘相不相信,是你们的事,在下管不着。’岳奇适时开了口:‘不过,在下透露一点消息,杀人者来自“万年堡”。’
‘有何凭据为证?’
‘杀人无痕,心脉震断,是他们副堡主的杰作。’
‘金沙夫人,那个贼婆娘!’李大熊咬咬牙,恨得牙痒痒的。
‘大哥!你相信他们的话?’李二熊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