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恨海仇山 [3]
家祖也是冷冷道:“独角大圣什么话,只是……咱们今日……非得分出胜负方罢!”
独角大圣高声道:“照哇!和尚,你瞧瞧,凭什么你叫咱们两人一齐停手?”
那和尚满面庄严,口中不断宣称佛号,只是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
家祖也更不答话,一扬掌又和独角大圣重新拚在一处。
那和尚见劝阻失效,似乎很是失望,口中喃喃自语,-却再不远离战场了-
一转眼又是数百招,仍然不分胜负,家祖久战不胜,心中很是焦急。
独角大圣的掌法确实严密,丝毫不露陂绽,家祖大吼一声,心中一时不能开畅,竞打出了一式双败俱伤的招数。
独角大圣心知这是最後的一击,也是一时推出。
家祖的一掌,想温兄赤知之甚详了,那是由正面推出一式,这是以外力为主,走的纯碎是阳刚的路子,威猛已极。
左手却在侧攻出一式,相反的以武当的绵掌力道为主,以少林的百步神拳内力为辅o其两相济助下,威力可想而知。
但由於全力孤注一掷,自身防身的力道,也如同虚空,真可谓非生即死。
“结果一触之下,双方都是一震,好在两人由于发掌都过於匆促,未能使用全力,力道的收发也较为迟缓,是以两人都尚有机会,将力道收回,守住门口。”
“饶是这样,两人也各自後退了三步,中间隔开了三四丈之远。”
家祖抱着震酸的双臂,狠狠的看着独角大圣,心中甚想再上前一拚,但力不从心,不能成功。
反观独角大圣,也是半斤八两,僵力在场,分明也失去了再战能力。
就在这时,那和尚忽然上前数步,立在两人中间,口宣佛号道:“两位施主能否暂缓一下,听小僧数言?”
独角大圣冷然道:“你走入场中,是否要挑战?”
和尚轻叹一口气,缓然道:“小僧是何等人物,岂敢和施主动手……”
独角大圣哈哈一笑道:“和尚莫要谦虚,就凭方才那一掌,嘿嘿,已是不简单啦。”
那和尚双目一垂,低声道:“温施主过奖了……”
独角大圣不待他说完,又是仰天哈哈一笑,抢口说道:“你方才也可听着,洪大侠亲口要拚出胜负,是以和尚你一番慈悲是白费啦!”
和尚喧声佛号,正待诉说,忽然一直未开口的家祖说道:“这样吧,咱们就请这位和尚作咱们拚战的见证人吧-温兄认为使得吗?”
独角大圣接口道:“使得,使得,也只有你和尚够资格……”
那和尚想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绝对不会为对方所采取,沉吟一会,才道:“这个,小僧恭敬不如从命,只是……”
家祖轻轻一笑道:“什么?”
那和尚答道:“小僧觉得,像两位施主的功夫,盖世难寻,即使决定一拚之下,但是像如此硬拚,一定要到伤亡,方能止手……”
家祖和独角大圣都是一怔,他们本来都是存了必胜的决心,但交手千招,才知自己的胜望,渺小的可怜。
纵使能获得胜利,也正如和尚所言,一方甚至双方,非死即伤。
这一点两人都未曾加以思索,这时听那和尚一语道破,都是心中一震。
独角大圣接口道:“依你便是如何?”
那和尚轻轻一叹,道:“尚是今日一战,两位施主都受了什么重伤,功力大减,一身绝艺岂
不可惜?”
家祖和独角大圣为之默然。
和尚又是一叹道:“依小僧愚见,如要分得上下,并不一定拚到生死方休……”
他微微一顿,又说道:“小僧有一愚见,能使两位施主分出胜负,并且毫无损伤!”
家祖和独角大圣一惊,一齐道:“那是什么?”
和尚沉吟一下才道:“在内力方面,两位施主可试试上下,小僧去寻一根树枝竹条之类,在两端用内力压碎,但使得它不分散开来!”
这本是很困难的工作,但家租和独角大圣目睹他的能耐,也深信不惊。
和尚又道:“然後两位各持一端,用力推向对方!”
家祖和独角大圣何等人物,已明了和尚的用意。
试想那竹木之类,经压碎粉状,一触之下,自然崩溃满地,利用这种东西较量内力,双方的力道不但要是隔空的一种,而且用力必须极端纯粹,稍有浑浊,竹粉立刻撒下,而那时一世英名,也立刻消失……”
但确也只有这一法儿可分出胜负,而不致伤及双方……
独角大圣双目一凝,沉声道:“和尚好慈悲,就这么办了,洪大侠可也赞同此计吗?”
家祖点点首,忽道:“倘若……这个仍不足分出上下……”
和尚一怔,微微一思才道:“除非两位功力完全一样,这法儿一定能分出一个上下的……”
家祖打断他的话头,问道:“在下的意思是……倘若……”
和尚又是一怔,缓缓道:“倘若仍不能分出胜负,那么两位内力外功完全不相上下,也就不必再比较了……”
独角大圣冷然道:“和尚菩萨心肠,喂,洪兄,倘若此法仍然不行,在下再向你讨教两路拳术?”
家祖不假思索道:“正是……”
那和尚见劝阻不成,暗暗叹口气道:“好吧!就这么办,小僧这就去攀折什么东西来试试吧……”
说着转身走入森林。
家祖和独角大圣都知这是声誉关头,不敢大意,各自屏念调息。
过了一会,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那和尚回来,手中带了一枝竹节。
这竹节好生奇怪,一半是枯黄的颜色,一半是通体碧绿,很是鲜美。
和尚走了过来,说道:“小僧无意间发现这一枝奇种异竹,是以采来,此节枝两端都已震碎……”
家祖点点头,伸出右掌去接那竹子。
独角大圣突然大叫一声:“住手……”
家祖一惊,问他道:“有何见教?”
独角大圣冷然道:“这节竹子一端稍纯,一端稍尖,虽是这一点差异,但影响却不小哩!”
家祖一怔,低头瞧瞧,自己去接的那头,正是稍锐的那一端,心知独角大圣不愿占这一点便宜,便道:“温兄光明正大,依你说便是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