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6]
刚才并未用在柳宗翰身上。这时还摸不清戴鬼面具的不速之客是何路数,因此也没用上迷魂魔眼。这一来,便着了道儿。
戴鬼面具的人说出有克制他绝学,他根本不在意。对方既然能克制他,为何要回避他的目光?双方交手,决不可能永远避开对方的目光,只要一照面,他的迷魂魔眼便可大发神威了。他哈哈狂笑,笑完说:“少吹牛了,阁下。侯某横行江湖四十年,能逃得过在下手中的人,屈指可数,你……嗯……哎呀!我的肚子……哎……哇!”
肚子像患了绞肠沙,上吐下泻,这位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淫魔,当堂出彩。
刚痛得蹲下身子,上下不禁臭气冲鼻,戴鬼面具的人已经跳跃而上,快得令人目眩,“噗”一声响,一脚踢在他的右耳门上。
“哎……”他叫,“蓬”一声摔倒在地,立即失去知觉。
柳宗翰与曾梅也呕吐,也在上下不禁。
戴鬼面具的人手疾眼快,先捏住曾梅的鼻子,硬塞一颗丹丸入她的喉中,再抓住柳宗翰如法炮制。最后,卸了色魔的双手肩关节,搜光身上的零碎丢出墙外,再找绳索绑上色魔的双手,方在色魔口中塞入一颗丹丸。
柳宗翰不再呕吐,苍白着脸叫:“方士廷,在下不领你的情。”
“啪啪!”方士廷给了他两个耳光,冷笑道:“你少臭美,方某岂会在你阁下身上用情?”
“你……”
“曾梅不是你的爱侣么?”
“这……”
“我接收了,阁下。”
“天杀的!你……”
“啪啪!”方士廷又给了他两耳光,沉声道:“你,给我滚回去。”
“你……”他铁青着脸叫,做梦也没料到方士廷会释放他,大感意外。
“回去叫你那位妹妹金弓银箭,洗净头面等方某去找她快括。”
“畜生!你……”
“啪啪!”耳光震耳,方士廷顺手替他解了穴道说:“给你片刻工夫,和你的女友诀别。”
柳宗翰一声狂叫,扑在曾梅身上,泪下如雨地叫:“曾妹!你……你为何自己独自跑出来?”
曾梅穴未解,泣道:“宗翰哥,我……我无脸见你,我……”
“不!不要说这种话,你……”
“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我到你家去找你,你已经出去了一个多时辰。我心中大急,沿途询问,好不容易才循迹找到桥头,鬼使神差被我找到地……”
“你该走了,快滚!”方士廷沉喝。
柳宗翰持剑向色魔的扑去,叫道:“要死就死在一处……”
“噗”一声响,方士廷将他一脚踢翻,冷笑道:“要死你就自杀好了。抹脖子怕痛,你可以去跳东湖。你不是正主儿,方某不屑杀你。”
他狼狈爬起,咬牙切齿地踉跄扑上去。
“噗噗!”方士廷两拳头又将他击倒,冷笑道:“再不走,方某要抽你的筋了。”
“反正是死,我……”
曾梅突然叫道:“宗翰哥,快走,叫人来救我。”
“我……”
“枉死无益,不要管我。”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他固执地说。
方士廷一把擒住他的脖子大喝一声,将他丢出天井,冷笑道:“你想死在一起?哼!少做你的清秋大梦。”
“宗翰哥,你再不走,我……我死给你看。”曾梅哭泣着叫。
他满身泥水,爬起切齿道:“姓方的,我变为厉鬼也要找你算帐。”
“你去变厉鬼吧!方某等着你就是。滚回去别忘了告诉今妹,叫她等方某去接她。更别忘了告诉飞虹剑客,叫他洗尽脖子等着挨刀。”
“你……”
“滚蛋!”
柳宗翰咒骂着逃走了,风雨正盛。
方士廷一手抉了曾梅,投入风雨中,将衣衫包起两人的脑袋,带着人到处乱窜。最后点了两人的昏穴,藏在树洞中,直至天色入黑,方奔向密林竹丛中的小茅屋。
茅屋后面,有一座精巧的地窟,只有两只见方,四周的墙壁皆用木板钉制,进入其中决猜不出这是地底的密室,还以为是阁楼呢?
室内悬了两盏明亮的纱灯,壁根下装了两个大铁环.其中一个大铁环,扣住了色魔的脚镣。
色魔的脚镣重有三十斤,气门已被制住,这位一代淫妖,一时大意后悔终生。
曾梅并未加铐镣,瑟缩在壁角发愁。
男女两囚犯皆已更了干净的衣裤,曾梅穿的是又宽又大的男装,状极可笑,‘披散着仍有水气的及腰长发,不男不女神色萎颓。
室中无一长物,所有的人皆席地而坐。
方士廷仍戴了鬼面具,安坐出在板上阴森可怖。面具掩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嘿嘿冷笑,向色魔说:“侯天祥,你知道你的结局么。”
色魔也冷冷一笑,说:“当然知道,我侯天祥岂是怕死的人?”
“你想不想死?”
“当然不想死,但你如果认为侯某会向你讨饶。快死了这条心……”
“在下还不想要你死。”
“那是你的事。”
“你如果想活,咱们商量商量。”
“哼!侯某一世之雄,你休想在侯某身上打主意。”
“这是在下的事。你这一辈子到底糟塌了多少女人?”
“一千八百不算多。”
“你这辈子已活得够快活了。”
“所以侯某死而无憾。”
“真的?”
“怎么不真?唯一遗憾的是,栽在你这无名小卒的暗算下,委实不甘心。”
“你死有余辜,栽在谁的手下还不是一样。”
“你用的毒比侯某还要歹毒,还要缺德。侯某认栽,说吧,你是谁调教出来的门人子弟?”
“反正你要死了,何必多问?”
“如果侯某所料不左,你定是行疫使者的门人。行疫使者名列乾坤八魔,侯某栽在他的弟子的手中,委实心中不甘。”
“你没有死在妇人女子之手,已是万千之幸了。”
“哼!妇人女子谁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