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鹊巢鸠占 [9]
就听一旁有人喝止道:
“吴判,你不怕军师爷割了你的舌头?”
吴判大毛脸一僵,舌头伸出毛嘴猪唇外,砍刀一抡道:
“杀!”
十几个围住三个人狂劈怒砍而上!而使得两个解差一上来就见血光崩现!
也就在此时,松林外喊杀之声又起,七八个捕快,风驰电掣般杀进林中,为首的可不正是捕头马长江。
马长江一众尚未冲到,吴判早狂叫道:
“姓马的送上门来了,把他们圈起来杀,一个也不能放走哇!”
于是就见十几个红巾土匪呲牙咧嘴,狂吼乱叫的转而迎着马长江八人杀去,那吴判与另五人却死死的把两个捕快与方长仁三人毫不保留的猛劈狂砍!
两个捕快已在浴血奋战,方长仁早已汗湿衣衫,双腕滴血,那么粗的铁链与大木枷使他空有本事而施展不出来……
马长江一看三个逃犯全在场,心中犯疑,因为押解人犯走这条路是事先与大人商量的,也是文案师爷提的,知的人不多,而赤眉贼一伙土匪在洗劫方家集以后,一路早流窜到深山中了,还有谁那么巧妙的安排一支伏兵?”原指望把真正的凶手引来的,而那个凶手必然是要谋害方长仁的,当然方长仁发配边疆,也是大人腹中一招妙棋,也只暗中交待马长江一人而已!
如今却出现比自己带的人还要多的赤眉贼来,看来今日只得浴血奋战了……
心念间,马长江高声狂叫道:
“大家稳住杀,大队官兵马上到了,今日一个也别放走。”只见他双手握刀,在刃芒成束,光焰暴闪中,劈东砍西,上挑下砸,领着几个捕快闪跃在红影闪动中,血腥的艳丽,就在马长江的四周展现出来,虽壮丽却悲惨!
吴判早哈哈大笑,道:
“姓马的,你这种唬人大屁少放出来,有没有官兵来爷们比你清楚,今天这野猪林就是你们这吃冤枉粮的埋身之地,你认了吧!”
就在一阵刀光剑影中,马长江的人早躺下一半,连方长仁也被一刀砍在左胯下,血流不止……而赤眉贼一伙,才不过两三个倒下去!
马长江真的在浴血奋战了,就算这时候想撒腿也来不及了,因为自己的肩头已被砍一刀,半尺长的血口,红肉翻载,左边衣裳似从染缸里拿出来一般乌红。
像极了一只穿林老雕,黑衣姑娘清叱着自另一个方向冲来,她人才落地,近身的两个红巾土匪已人头滚地……
好快的身法,只见她双腿暴弹,一连又是三个空心跟头,早冲进方长仁身边,她毫不迟疑的一剑削去方长仁脖子上的大木枷,而使得方长仁欲喷出火焰的双目,隐现泪光,像极了一头狂狮,方长仁不及言谢,双手握紧大木枷,迎着正面的吴判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他那种气盖河岳,猛如天神般的样子,一时间还真叫吴判心惊!
就在此时,黑衣姑娘似穿花蝴蝶,杀进杀出,剑芒暴闪,血雨狂喷,早见七八个红巾赤眉贼众躺在血泊中,而黑衣姑娘的剑法似极辛辣,因为那些倒下去的土匪,不是断头,就是穿胸捅腹,而使得其余几个,在胡哨一声中,撒鸭子似的抹头就逃,却不料黑衣姑娘毫不放松,依然追杀不舍……
吴判破口大骂,道:
“哪里冒出你这个母夜叉,敢坏了爷们大事,你可知道爷们是哪路人马?”
冷冷的笑声传自空中,因为黑衣姑娘正一个空心跟斗往吴判这里翻来……
笑声里,碎芒凝聚成刃芒一束,快不可言的抹向吴判的脖子,却及时的被方长仁拦住,道:
“留个活口!”他口字出口,那已沾上吴判肌肤的冷刃突然下滑暴敛,一条血槽,在吴判抛刀闷哼中崩现血雨一蓬,吴判保住脑袋,却免不了断臂之苦,当场昏死过去!
马长江一见来了救星,早不顾自己伤痛,四五个捕役,合力扭住四个红巾土匪,一根绳索串成串!
这一来原本跑了三个,却抓四五个,光景是有赚不赔,且又完成大人交付任何。
方长仁急不及待的冲向抓来的四个活口,不料他们全都摇头,对于方长仁被阴谋的事全然不知,全都说是奉命在此接应吴判头目三人的!
希望寄托在昏死过去的吴判身上,方长仁像救自己一般忙着替吴判包扎,并向马长江讨取药物,替吴判治伤!
受伤的捕快,早已包扎伤势,赶着过来向黑衣姑娘致谢不迭!不过有两个捕快伤重要害,血流不止,早已气绝,其中有一个正是押解方长仁的,而今方长仁也为之洒下几滴英雄泪!
走到黑衣姑娘面前,方长仁单膝一跪,道:
“乱世出英雄,姑娘的侠踪在下前些时在老爷岭附近几处乡城早已耳闻,今日得见,且在这种绝处之下,怎不令人钦佩,方长仁自感愧煞!”
马长江也及时道:
“大恩不言谢,就请姑娘折回南阳府如何!”
微微一笑,黑衣姑娘道:
“我会去的,这里就由各位处理,我先走一步了。”说着只听她往林中叫一声:
“小黑!”一匹小黑毛驴踩着荒草走出林中,宝剑入鞘,黑衣姑娘早跨上驴背而去……
黑衣姑娘正是黑牡丹,她在离开野猪林以后,又转回南阳府而来,她必须要折回南阳府,因为她心中正筹划着一桩大事,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野猪林里,在身有刀伤的几个捕快与方长仁策划之下,马长江与方长仁安排着把死的先就地掩埋,十几个红巾土匪,也挖了个大坑埋下,这才押着吴判五人,缓缓走出野猪林来!
那吴判在醒来以后,见自己伤口被包扎,双腿一纵而起,不料马长江钢刀早摆上他的肩头,而使得吴判心头一寒,气焰消失大半!
这时候方长仁反倒不急着逼问吴判,却一反常态的道:
“吴头目的伤势好些了吧!”
吴判缓缓往前走,冷眼望望方长仁,道:
“别他娘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你安的什么心,难道吴爷我会不知道?”
方长仁道:
“吴兄何苦多疑,我知道吴兄攀诬是受人指使,不过有一点吴兄应弄明白……”
“住口!谁同你称兄道弟!”吴判怒声相向。
马长江大怒,狠狠一脚把吴判踢了个踉跄,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