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
公西铁剑拿起一瓶似是酒精之类的东西倒入鼎中,呼然一声,鼎中蓦然起火,公西铁剑以迅速之手法搅拌着鼎中东西,额头汗珠又落下不少。
“爷爷,我……”
公西绿竹似乎又抱定决心想大吵一番,谁知话来出口,又被公西铁剑止住。
“有话等会儿说!”
公西铁剑连头都没转向他,兀自认真地炼着丹药,这也是他计策之一——
等待可以缓和心情,尤其是正在忿怒的心情。
此时公西铁剑也炼得差不多,这才转向他,一边擦汗,一边慈祥地问:“竹儿,有事?”
公西绿竹虽已转为悲戚,但一想不能人道,仍是忿恚有加,言词为之转硬:“爷爷你可知道炼‘幽瞑神功’有何副作用?”
公西铁剑讶异道:“你……你怎么突然问起爷爷这个问题来了?”
“爷爷你先回答我!”
公西铁剑目光如电,注视着他,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了你什么?”
“我……”
“说!”
“有人说练‘幽瞑神功’不能人道!”
公西绿竹惧于淫威,激动地说出口。又急叫:“爷爷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又为何要我练?我恨,我恨——”
“住口!”公西铁剑大吼,将他震住,缓缓道:“谁告诉你的?”
公西绿竹羞于启口,欲言又止,只得默立于该处。
公西铁剑深深吸口气,道:“不错,练‘幽瞑神功’的确有这层顾忌。”“爷爷你明明知道,你还……”
公西铁剑制止他再说下去,缓缓道:“竹儿,爷爷怎会让你如此呢?你要相信爷爷,爷爷一定不会害你的。”
“但……我……”公西绿竹低着头,百感交集,恨不得立时死去,省得受此残酷事实之煎熬。
公西铁剑抚着他肩膀,慈祥道:“竹儿别难过,爷爷早就有了安排。”停了一下,他又道:“当时爷爷没告诉你,是怕你为此事而伤心,爷爷只是觉得将一切不必要的烦恼交由爷爷来承担,你没有必要去知道这些不必要知道的事情。”
公西绿竹已流出眼泪,他不知道还有何事会比此事来得更“不必要”?
公西铁剑安慰道:“其实爷爷早就准备好让你恢复的方法,如若你根本就不知道此事,又能恢复人道,这不是很好吗?”
公西绿竹闻言,惊愕道:“这病可以治疗?”
公西铁剑慈祥一笑道:“否则我又如何舍得让我的爱孙练此神功。”
公西绿竹激动地抓着公西铁剑双手,叫道:“爷爷——我……”
公西铁剑截口道:“爷爷知道你心急,但你要相信爷爷,你看!”他指着炼丹鼎:“那是为你而炼的丹药,不久就可大功告成。”
他急道:“那我……我马上可以恢复了?”
“竹儿别急。”公西铁剑笑道:“爷爷要作的是一劳永逸的事,爷爷不希望你有所闪失。”
“那……”公西绿竹有些失望:“那还得等多久?”
“很快,等爷爷加入一味灵药,再试验一番,就可以了。”
“那灵药……”
公西铁剑安慰道:“是难求些,但并非求不到。”
他无奈道:“爷爷您快点炼成就是,别让竹儿等得太久。”
公西铁剑笑道:“爷爷不会让你失望的。”
公西绿竹淡漠一笑,道:“我想洛姑娘也不必带在身边了。”
“带着她。”公西铁剑认真地说。
“为什么?”
“因为爷爷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你的事。”
“可是她……她是敌人的女儿。”
“这不是问题,你难道想多让人知道此事?”
公西绿竹不说话了,任何男人,恐怕都不会将此令人难以忍受的事告知众人吧?
公西铁剑笑道:“暂时带着她,相信不久就会结果。”
“是……”
公西铁剑抚慰他一阵才道:“你回去吧!爷爷还要炼药。”
“是,爷爷……”
公西绿竹慢步走出洞外,心情已开朗了许多。
本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但在公西铁剑三言两语中,已化去他孙子那股忿怨,姜,仍是老的辣。
不久,公西铁剑向洞口道:“总管进来吧!”
“是!”
常子开已躬身走向洞内,那套长年不离的蓝衫,永远将他书生味道变得十分清雅。
“门主,少门主他……”
“没事!”沉默半晌,公西铁剑又道:“暂时没事。”
“暂时?门主是说……”常子开目光移向古铜色之炼丹鼎。
“没错,根本没那种药。”公西铁剑道:“他的病永远治不好。”
常子开不说话了,在未明白公西铁剑的心存何意时,他从不乱开口。
公西铁剑很快地就解释:“事实上武林中人有很多为了练功,其他的,他们都可以不在乎。”
停了一下,他又道:“身在武林,最重要的是武功,天下无敌的武功。”
常子开恭维道:“门主高见。”
公西铁剑轻轻一笑道:“其实对于‘人道’两字,在武林算不了什么,又如练‘童子功’的人多的是,又如少林和尚、武当老道,甚至于峨嵋尼姑,他们何尝未看破此玄关?只是少门主一时无法适应,过些时日,他将会觉得‘武功’才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他,对此并无一丝愧疚,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常子开心灵虽起伏不定,但外表依然乎静如初,道:“想必过些时日,少门主会知晓门主对他的苦心才是。”
公西铁剑很满意地笑着,慢步走向石壁,扯下一条有药味之湿毛巾,轻拭着身躯,随后又将挂在壁上的紫袍摘下,披在身上,这才转向常子开,道:“门里最近如何?”
常子开道:“除了上次围剿小小君,受了些损失外,一切如故。”
“四玄阵呢?”
“差一名,已找着了。”
“谁?”
“姓王,单名一个‘刀’字。”
“王刀……师承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