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无敌、神圣一诺 [11]
第二天,他俩又换了地方藏身。
府城闹翻了天,盐政总理患了重病的消息满天飞,走狗保镖满城走,一个个仓卒焦灼狼
狈万分,动员了城内城外的地方人士,穷搜夏南辉的踪迹,闹了个满城风雨。
闹了三天,走狗们一个个精疲力尽,怨声载道,惊恐的气氛笼罩了丽寄园和镜花园,保
镖们像足了丧家之犬。
这天一早,治安人员布满城内外,知府大人亲自带了属员,恭送盐政总理离城赴杭州就
医。西门外十里接官亭排了丁勇衙役,先听到鸣锣开道声,然后大队人轿缓缓而来,尾随的
是百余担箱笼行李。
第五乘大轿金碧辉煌。这乘大轿名叫云龙,曾经抬经大半壁江山,可说天下闻名。轿
前,八名保镖开道,桥中,八名心腹扶轿;轿后,八名棉衣男女随从随驾。抬轿的是十二名
美女,年纪约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梳宫髻,珠翠满头,巧施铅华,窄袖子花衫外加珠线流
苏小坎肩,碧罗长裙下镂花小蛮靴时隐时现,一个个美如天仙,抬轿时袅娜娜,臀波乳浪律
动美妙,让那些看热闹的市民,看得啧啧称羡,也大骂“妖孽!”
不算知府、知县的官轿,狗官本身的大小轿超过五十乘。三位如夫人,就拥有九乘轻轿
之多。有些轿内没坐人,轿内有狗官的冠带、袍服、珍宝的赃物……
闲人不许接近,乡民皆远远地站在北面的树林前看热闹。队伍并未停止,开道的人员继
续前行。本地官吏先一步到达,知府大人率领大小官吏与当地仕绅,在亭前列队,十余名捧
着漆金托盘的人,侯命斟饯别酒奉上。
无常一剑领着四名狗官的心腹随从,在云龙轿到达前到了亭前,向送行的众官吏朗声
说:“总理大人已在轿中入睡,不宜打扰,请诸位大人不必按常例饯行了。”
一名捧托盘在知府大人身侧伺候的大汉,突然高声叫:“有人向马夫子敬奉程仪,不知
马夫子肯不肯收?”
“你过来。”马夫子向那人招手。
那人端了托盘上前,盘中有酒壶酒杯,壶旁搁了一封书信。
“请马夫子笑纳。”那人说,将盘送上。
马夫子狠狠地盯了那人一眼,取过书信。书信未封口,抽出里面的八行,上面写着龙飞
凤舞的五行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轿藏高手,四周网罗。狗在寄园,命在旦夕。如不
残约;埋骨绍兴。陈音候驾,知名不具。”又及:“限来十人,多一不候。”
马夫子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失血。
“你们先走。”马夫子将书信纳入怀中,向随从泄气地说:“咱们必须走险作最坏的打
算了。”
“夫子,会不会有诈?他如果在前面等候……”一名随从忧形于色说。
“他既然知道大人仍留在丽寄园,知道这里是诱他出面的陷阱,换了你,你如何处
理?”
“这……”
“你们走,我带人回去找他。”
马夫子带了九名随从,在众目睽睽下转回府城。轿队继续登程,地方官吏等轿队去远,
也就陆续打道回城。
云凤轿换了男轿夫,那些抬轿的美女不胜任赶长途。五十余乘轿,加上几十担箱笼,全
队人数超过三百五,浩浩荡荡西行。三里,五里……速度渐增。
至萧山全程一百十一里,当然要加快脚程。
官道上旅客络绎于途,但在前面开道的十余名打旗事情举牌执事人员,非常称职地将旅
客预先赶至路两边回避,这是当官的人可享的特权。
七里、八里、十里……已是巳牌初正之间,距府城整整二十里,走了一个多时辰,主事
人竟然不下令休息,而且一再催促加快。
官道在田野间向西北伸展,五里外是柯桥镇,大概要在柯桥镇歇息片刻。
前面出现一座有四座桥孔的石墩木桥,河宽仅五六丈,但深不可测,混浊的河水向西南
流。大概是涨潮,汹涌而来的河水散发出浓浓的海腥味,退潮时水向东北流的。
走在前面里余的十六名开道执事人员,接近桥头还没发现桥头有人,等接近至十余步
外,桥右的河岸竹林中踱出两个人,悠闲地先一步到了桥头,并肩一站,含笑相迎。
“哎呀……”领队的人惊惶地大叫:“快鸣警锣……”
“当当当……”四面大锣狂乱地震鸣,十六个人谁也不敢上前,而且慌乱地后退。
夏南辉一身蓝劲装,腰佩匕首手握连鞘长剑,红花煞一身翠蓝劲装,浑身曲线玲珑极为
惹火,美丽的面庞绽放着漾溢青春气息的笑容。那双秋水明眸中煞气已消失无踪,焕发出动
人的异样神采。
轿队在后面停下了,三十余名男女保镖急赶而至。
两人携手向桥中段退,并肩一站亲热地谈笑自若。
最先涌到桥头的人,赫然是已转回府城的无常一剑马夫子,带了八名中年男女,然后是
黑妖狐与四名劲装女郎。马夫子与八男女涌上桥头。来势汹汹。
一声剑鸣,夏南辉长剑出鞘,剑向前一指,冷然候敌,虎目中冷电四射,伸出的长剑传
出隐隐龙吟。
“冲上来!”他用春雷似的嗓门吼喝。
马夫子在三丈外上步,冲势倏止。
“你不在陈音山。”马夫子咬牙说。
“你也没有回府城到陈吉山赴约。”他阴森森说:“你虞我诈,各显神通;谁的计算
精,谁就是胜家。你以为把狗官带到杭州,到灵隐找神僧普化大师便可解在下的禁制,你少
做清秋大梦。你把一个假狗官留在丽寄园引诱我上当,用药迷昏狗官藏在小轿中避免他发作
叫号,这种老把戏骗不了人啦!阁下。”
“你想怎样?”
“把所有的箱笼留下。”
“你胆敢光天化日公然抢劫朝庭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