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大疑案 [21]
“嗯。”
“十分重要?”
“嗯。”
“上面怎么说?”
秘京没有回答,将鸽书伸手递给刁思远。
“据报;近日于三湘地带出现之江湖后起之秀弓展,武功卓绝,嫉恶如仇,与极乐教誓不两立,希多方设法拉拢,或暗中呵护其人生命之安全,以收渔人之利,违者重惩。”
(黑龙总会板田艳字十八号令。)
(黑龙总会板田)
刁思远看完鸽书,也不禁当场呆若木鸡。
秘京烦躁的起身踱了两步,不断以拳击掌,喃喃道:“事情就有这么凑巧,前后不过差了片刻工夫,唉,唉……”
刁思远忽然神色一动道:“不,总座别急,贵妃尚未传音报告,说不定还来得及。”
秘京一怔,失声道:“对,对,我们赶快过去设法阻止。”
他们的行动相当快捷,但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密室中的一张大床上,贵妃袒褶裸裎,不着一丝,侧身斜卧,如一尊脂玉雕像,睡姿极为撩人。
谁都不难看出,她是被人点了穴道。
从她双颊上那一片桃红色的晕层看来,有经验的人,心里都很清楚,在她被点穴道之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
她很明显的曾经付出过真正的如火热情。
同样明显的,她也曾经有过真正的欢愉。
刁思远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的脸色应该很不好看。
贵妃在黑龙会的地位比他低好几级,平时是他的部属,有时也是他的情妇。
根据他们的会规,为了工作需要,男的可以牺牲生命,女的可以牺牲色相,男女间偶有苟且之事,也谈不上什么情意或醋意。
不过,君子远庖厨,眼不见为净。
当面撞上了,触景生情,冥想非非,心头总不是滋味。
秘京则显然没有这种感觉。
贵妃失手,他很高兴。
他是黑龙会的中坚部属,他知道违背命令的后果,如果将来总会查出了弓展是在天仙宫出的毛病,他将无法解释这次由于时间的巧合所造成的错误。
秘京转身游目四顾,终于在梳桩台上看到弓展临走时留下的炭笔字条。
秘京先生:请转知贵宫贵妃姑娘,章台走马,原为寻欢,如趁布雨襄王进入紧要关头,而突于要命部分,施以要命手段,未免大杀风景。念在朕躬龙体无损,姑饶一命。
(唐明皇留。)
秘京看了,好气又好笑,不禁轻轻骂一声:“这个混蛋,果然是个恶棍!”
他想将字条拿给刁思远过目,回头瞥及刁思远正凝视床上昏昏沉睡的贵妃,双目火赤,脸孔发烧,呼吸短促,不觉得发出会心的一笑,将字条折起揣人怀中。
“我有事先走。老子,你替贵妃活开血脉,安慰安慰她。”
他边说边走,头也不回,快步出房,也不管刁思远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十一)
毒郎君回味起来,越想越得意。
他很佩服自己的眼光。
塔娜沙并不是那些洋妞儿之中最漂亮的一个,但他却一眼就选中了这位来自天竺的娇娃。
塔娜沙某一方面的条件和表现,完全符合他的理想。
他敢说除了他毒郎君丁羽,任何男人都没有他这种本领,仅凭外在仪表的观察,便能断定一个娘们是不是一块“上等材料。”
他唯一感到遗憾的,这些洋妞儿的身价似乎昂贵了些。
五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他虽是教中的神勇武士,待遇不差,但若经常来找这些洋妞儿,他可掏不起腰包。
所以,当他跟飞天虎柳乘风分手之际,他再三叮嘱这位大管事,希望对方回去立即转告吴火狮吴老爷子,除了请吴老爷子派人帮他打听大恶棍弓展的行踪之外,应尽快将这座天仙宫以硬吃方式并人势力范围之内。
神武极乐教方面,则由他负全部责任。
他保证可以向教方尽力争取在长沙设立一座分坛,并保证吴火狮将以护法身份兼任长沙分坛主!
飞天虎今天不惜曲意逢迎,花大把银子来巴结这位神勇武士,为的就是想跟神武极乐教搭上关系,听了毒郎君丁羽这番保证,自是满心欢喜,满口答应。
两人交换了几个联络信号之后,飞天虎走了。
毒郎君丁羽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决定仍然回到慈云庵,先打个清静的房间,好好的睡上一觉。
他实在太累了。
不过,他身上虽然疲乏,心情却很愉快。
这一趟富贵坊之行,在他说来,真可以称得上是公私两便。
因为他不但轻易的便说服了吴火狮自愿投靠极乐教,而且还破题儿第一遭,免费尝到了“异味”。
这种新奇的刺激,使他对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原有的想法和看法。
他这次来长沙,表面上是奉公巡察,其实只是因为山中住久了闷得慌,找个借口出来调剂调剂而已。
如今,被他于无意中发现了天仙宫这样一座销魂艳窟,他什么地方也不想再去了。他决定在跟吴火狮联手除去弓展那个恶棍之后,就在长沙定居下来。
以他毒郎君在教中的地位,他相信至少可以争取到一个副分坛主的位置。
到时候,嘿嘿,天高皇帝远,大权在手,予取予求,金钱、女人、赛如囊中之物.那该是何等惬意,何等风光!
吴火狮年纪已经不小了,大家相处得好,他可以让老家伙挂个虚名。如果老家伙不识相,凭他毒郎君在本教各级武士中所拥有的死党,届时老家伙能落个全尸,就算他老鬼够幸运的了。
毒郎君丁羽怀着愉快的心情,懒洋洋的回到慈云庵,已是黄昏时分。
前面大殿上,已经点起两盏油灯。
净月、净尘、净云三名女尼正在大殿上做晚课,木鱼卜卜,梵唱悠扬,气氛肃穆而庄严。
毒郎君淡淡一笑,绕过殿角,走向后院。
他非常佩服慈云庵的这几个骚娘们,私底下一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的浪蹄子,但在披上袈裟之后,居然慈眉善目的,装得满像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