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8]
柳阴直诚心地说。
“天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路挂斗叫嚣:“搞不好,茶里还下了毒呢!”
柳阴直干笑不已:“路兄弟说笑了,老夫……”
“别老夫老妻的!”路挂斗截断他说话,道:“我也不是你的什么狗兄弟!嘴巴放干净点。”
柳阴直实在不是味道,好歹他也是一派之尊,却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还好小小君并不希望场面过于火爆,他是有为而来,遂出口道:“柳阴直你我本是仇敌相向,今天你突然一反常态,是有何目的?”
“无他目的,只是想一释前嫌。”
“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
“只有一试再说。”柳阴直叹道:“错在我,我若再不道歉,恐怕永远没机会了。”
路挂斗怒道:“凭你一句道歉,就要化解你数次追杀的罪行?”
“老夫不敢。”柳阴直叹道:“老夫只是尽力而为。”
孟乌龟不屑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小小君知道柳阴直并不是个低头认罪之人,他如此做必有目的,但自己今日来此之目的,并非翻老帐,而是为寻红花果而来,也不便恶言相向而扯破脸皮,使任务为之艰困起来。
他道:“柳门主,既然你有此诚心,我也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江湖中讲求有仇报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道。”
“这当然。”柳阴直道:“只要能一解前嫌,老夫愿意付出代价。”
“此言可当真?”
“当真。”
小小君在笑,他知道“保证”和“诺言”只是对正人君子有效,至于恶徒、小人,说过了就忘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是斗心机,逞机锋之时刻,个人为个人利益而相互向对方剽窃,又何妨“信他一信”?
一味的否定对方,那就太不上“道”了。
他笑道:“难得门主有此决心,好吧,我得先弄清今天的事情再说。”
柳阴直也笑得很真诚,可是眼珠子转得很活,仍难掩饰他阴黠之个性。
他道:“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小君点头道:“很好!”他问:“你这帮派真是叫水晶门?”
“不错。”
“成立多久了?”
“约半年。”柳阴直道:“老夫是说用‘水晶门’三个字出现于武林,约有半年光景。”
小小君只是想确定一下,并不想了解他用了多久,又问:“今天之事,你早知道我们要来?”
柳阴直回答:“是的。”
“从何时开始?”
“你们闯进万断峰开始。”
“这么慢么?”小小君有意无意地笑着,似乎暗示他别说谎,否则扯破牛皮就太难堪了。
柳阴直倒也能会意,立时改口道:“那时老朽才确定你们已来到,而消息从你们踏入天目山已传了进来,老夫才作准备。”
小小君又在笑,他对于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满意。
柳阴直直皱眉头,他实在猜不出何处出了漏洞,只有装笑来掩饰。
路挂斗不屑道:“老混蛋,你还是实话实说吧!省得谎言被揭穿,那可是很难过又痛苦的!而且我们也不再相信你了。”
柳阴直干笑道:“老夫说的全是实话,不知少侠还有何疑问之处?”
小小君笑道:“你不认为上次太行山一事,水晶门也去了不少人嘛?”
他是暗示柳阴直,事情该从那里谈起。
柳阴直先是一怔,随后又笑起来,笑得有些窘:“没想到此事仍没瞒过你。”
孟乌龟不解道:“你所说的‘此事’又是指何事?是指赵瞎子率领你部下胡乱杀人一事?”
柳阴直道:“也可以这么说,其中种种也许小小君比我还了解。”
小小君笑道:“不敢,我只是猜想,还需要门主证实呢!”
他猜想的是何事?
柳阴直干笑道:“少侠请指教,老夫必据实回答。”
小小君颔首:“楚天观你知道是何人吧?”
“楚天河楚霸王的儿子。”
“他在你的水晶门有多久了?”
“大约两个月。”
“什么?”路挂斗不信道:“你早就知道楚天观混入水晶门一事?”
柳阴直叹道:“凡事皆瞒不过小小君,不错,他一进门,我就知道他的来历了。”
孟乌龟愕然道:“你还是用了他?”
柳阴直点头道:“他是一个人材,武功也不弱,不用可惜。”
“但你明明知道他的企图心,他随时会扯你的后腿……”孟乌龟问。
“事实上他一直很卖力。”柳阴直回答得很自然,也很自满。
孟乌龟和路挂斗仍不懂。
小小君解释道:“兵家有一计叫反间计,柳门主可以利用楚天观传递假情报,这要让我们容易相信得多,另外一点,楚天观并不能带给他多大困扰,柳门主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哦!原来如此。”路挂斗瞪向柳阴直,叫道:“你很阴险!”
柳阴直笑道:“这不是阴险的问题,而是策略的运用。”
路挂斗和他是敌对,当然说他阴险,但以他立场来说,这却是很好的策略。
柳阴直叹道:“却不知老夫何处露出破绽?”
小小君笑道:“因为你很快地就重用楚天观,你该看得出他的武功,不论左家枪法或是‘飞狐十九邪’,都是武林绝艺,他的出身自是不同,你若不怀疑,我就觉得奇怪了。”
他又道:“确定你知道他身份是在刚才,你从楚天观由太行山回来,就调他把守那古宅,其目的只不过要他引我们来此而已。”
路挂斗道:“说清楚点,我还不懂。”
小小君点头,再解释道:“若今天柳门主是以敌对出现倒也免谈,而他是以友好行动了,他既然知道楚天观的身份,不难想像楚天观会将水晶门的秘密透露予我们,所以他才将楚天观调至古宅,所等待的就是我们,结果事情都十分吻合,也证明了柳门主知道楚天观的行迹,这不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断?”
路挂斗懂了,但又有一问题:“合理是合理,可是他又怎知楚天观将秘密告诉了我们?他不会问,楚天观也不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