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4]
黄昏时分。
小客栈门口已经挑起了灯笼。
苟雄连客栈的招牌,都没看一眼,迳自就走了进去。
掌柜的开口问:“客棺,要打尖还是住店?”
苟雄回答:“住店。”
掌柜的又问道:“要客房吗?”
“哇操,通铺就可以了。”
他就是看中这家客栈,进出人多,假如是睡通铺,就更容易打听到消息。
“请跟我来!”
掌柜的把他带进一间房,长长的通铺上,已经睡著两个。
照睡通铺的规矩,苟雄先交店钱,吃喝拉撒全要自己打点,掌柜的把钱装进腰包,又去招咱别的客人。
“呼……呼…”
尽管先睡的两个人鼾声如雷,他却充耳不闻,心想:“田未交,水未流,睡死也与我无关!”
苟雄很快就睡著了。
他枕的是自己随身包袱,和那把生锈的柴刀。
“想开点!”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一阵突然而起的喧声,把苟雄给惊醒了。
“哇操,三更半夜,谁在鸡猫子乱叫,打扰我的美梦。”
他还没有睁开眼,就听到一个沮丧,而且忿恨的声音,绝望的叫嚣道:’‘你们骗光我的钱,我还有什么脸回家?”
另一个人温和劝道:“别想不开,赌场里本来就有输有赢,不过你今天多输了一点,只要手风能转一下……”
他的话尚未说完,那念恨的声又说了:“转!还能往哪里转?
我是做参的,货款输得光溜溜,往後的生意怎么做?一家大小怎么活?”
“那……那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去的声音,是一种无可奈何。
“除了死,没别的路可走?”
苟雄睁开了眼睛,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迅速的冲向屋外,他不由轻唤了一声:
“哇操,慢一点!”
他这样轻声的一唤,反比大声疾呼还有力。
那人果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露出一张腊黄的脸,在削瘦的脸上,显得特别凸的眼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看来充满绝望和痛苦。
他无力的望著苟雄。
苟雄坐了起身子,揉著惺松的睡眼,声音平静像是自语:“怎么,是不是输钱了?”
那人点了点头。
苟雄问:“输了多少?”
那人沮丧回答:“全都输光光了!”
苟雄提高嗓门问:“全都指多少?是一千两,还是一万两呢?”
“没那么多啦!”那个人低声道:“只有二、三百多两啦!”
苟雄哺哺自语道:“哇操,这数目也不小,的确是值得一死。”
他转问那人的伙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呀?”
那伙伴三十来岁,从他那双不停转动的眼睛,可以瞧出来此人的心术不太正。
他朝葡雄打量一阵,似笑非笑的道:“你要我怎么说哟?人呀!好死不如赖活著,蝼蚁都尚且贪生呢?”
“哇操,你这番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苟雄竖起了拇指,然後转向那人说道:“哪人就别死了吗!
听你朋友的口气,可能有法子帮你去翻一翻本。”
伙伴神情惊讶,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苟雄点头道:“不是你,难不成是我?”
伙伴昂然的答:“你没弄错吧?我们是昨天住店,才在这里认识。”
苟雄笑著说:“可是,你却带他去赌?”
伙们“呵呵”乾笑,道:“大家出们在外,无聊嘛!赌两把排遣、排遣时间,这难道也犯法吗?”
苟雄转问那人:“你还剩多少银子?”
那人红著一张脸,轻轻地摇了摇。
“哇操,你真的有够笨!”苟雄慨然的说:“好吧!念在咱们同住份上,我借点赌本给你。”
“这……这……”
苟雄口气一转道:“对了,还没问你的大名呢!”
那人抱拳回答:“我叫“陈进富’,安东来的参客。
苟雄欣然说:“哇操,想不到是同行,这个忙我是非帮不可!”
语毕,他伸手摸出枕头下包袱和那柄柴刀。
“陈兄,你带路吧!”
陈进富打躬作揖,客气道:“多谢!我陈进富发誓从此再也不赌了,你如果有心要帮忙,借点盘缠给我,日後必然如数奉还。”
苟雄笑搭他的肩说。“不不不!非赌不可。哇操,你难道没听过,哪里丢的哪里找吗?”
言讫,他随手打开包袱。
“你别怕!哇操,我这有的是银子!”
陈进富激动的拒说:“我们素昧平生,你这样给我帮助,我已经很感激了。再叫我去赌,那还能算是人吗?”
“呵呵!”伙伴乾笑了几声,向苟雄拱手道:“这位小哥真够意思,在下温炳,打从心眼里佩服,陈兄你就别推辞了。”
陈进富坚决的说。”真的,我再不去那鬼地方!”
温炳不停的劝道;“陈兄,人没有永远背的,你往好处想想,何况现在有贵人相助,你要再去赌。那一定是大赢特赢。”
苟雄看了他一眼,问:“哇操,听你说话的口气,你跟赌场的人很熟。”
“哎呀,常赌嘛!”
苟雄又问:“那实官是什么人?”
温炳据实以答:“他叫骆宝荣,小哥也想要去玩?”
‘是啊!”苟雄顺口说。
温炳道:“还没请教,小哥如何称呼?’”
“我叫苟雄,苟且的苟,英雄的雄。”
温炳抱拳说,自然是不认识他。
“哇操,那就走吧!”
苟雄推著陈进富。
陈进富在盛情难却下,很不情愿的又走进赌场,他很担心这位热心朋友,为帮自己掉进了陷阱。
“下,下,下!”
赌场里面生意正兴隆,他们走进去时,骆宝荣站在赌台上,高踞著大赌台的上方,他身後立著两个人,一个是保镖领班,另一个就是管吃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