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音梦谷风云 [5]
寒松龄闻言心头一动,淡淡地道:“为了白凤公主是吗?朋友,你是个年轻人。”
就在这时,高崖上突然传来一连串飘忽、凄侧的幽扬琴声,虽然只是开始,那声音却已够使人打心底中觉得凄凉、哀怨的了。
石林中那人似乎很怕听到琴声,冷然一笑道:“兄弟言尽于此,寒朋友,咱会有期了。”话落石林中传来一丝轻微的衣袂飘凤之声,刹那间就消失了,足见告警人轻功十分了得。
琴声仍在飘扬着,便人觉得心情十分沉重而酸楚,寒松龄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忖道:
“她有容光夺人的外表,却也有哀愁暗淡的内心,唉,天地不全,古之明训,音梦谷这里就是因她而得名的啊!”
忆莲望着寒松龄有些暗淡的俊脸,不安地道:“寒公子……”
寒松龄迷茫心绪一清,淡然地道:“姑娘,走吧!”
忆莲内心一喜,又开朗了,笑道:“寒公子,你也不相信那些鬼话,是吗?”
寒松龄答话好相反,道:“姑娘,我完全相信。”
忆莲粉脸立时一变道:“寒公子,你……”
寒松龄深沉地道:“姑娘,事情不到完全证实之前,我寒松龄不会主动去挖掘的,走吧。”
忆莲心知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点头无可奈何地道:“嗯,走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穿进石林中,向那高耸一崖壁腰的的琴声悠扬的白凤公主的住处驰去。
寒松龄跟在忆莲身后约走了五十丈,已到达那片高在崖壁腰间的建筑之下,身后崖下虽然看得不如远处那么广,但比远处要清楚得多。
由地面通到台地居处的坡度不算大,全是岩石组成的,人造石阶,层层升起,虽不算是精工雕琢出来的,但却十分整齐,石阶升起地势盘上,足有四五百阶。
忆莲回头看看身后的寒松龄,轻声道:“寒公子,请。”
由低登高,寒松龄知道自己该先行,当即点点头,急步拾阶而上。
四五百个石阶,常人得走上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但两人却没用多少时间便已登上了第一个台地。
这块台地约有三十丈方圆,周围有一人高的青石墙围着,石阶与台地相连的地方是唯一的人口,台上有两排背崖面谷的石屋,每排各有三间,建工并不豪华,但却十分坚固。
绕过两排房子,寒松龄看到了另一排石阶,约有两百阶,直通上面那座有极高围墙与三松环绕的精巧楼房。
直到阶口没见到一个人影,忆莲有些诧异地自语道:“咦,怎么连个人也没见到呢?这种现象可真少见啊?”嘴里虽然那么说着,但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转身对寒松龄道:“寒公子,请不要大声说话,吵扰了我家公主的雅兴。”
忆莲的话寒松龄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正在思索忆莲方才因见不到守卫的人而说的那句不在意的话,背后可能存在的问题。
很快走完了那一百多阶,寒松龄顿觉一亮,心中立时觉得清静安适无比,这是此处入目给人的第一个感觉。
此地面积足有三十方圆,四周矮松扶疏,密排于青石围墙内侧,遮去了青石墙壁所给于人的那种拘束,刻板的青灰颜色,一座不算大,但却建造得匠心独具的小巧楼房正好在这片高大场他的中央,两侧石竹成林,背面高松伸展出的枝桠遮着大半屋顶,红瓦绿松相映,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气氛。
白雪盖住了楼前的广大平地,看不出雪下了多久,但就只这些,此处已足够使人留连忘返。
朝着有灯火的楼房望了一眼,忆莲轻声道:“寒公子,咱们进去吧?”话落就要领路前行。
凄恻、哀怨的幽扬琴声虽然一直打扰着寒松龄敏捷的思路,但他并没有完全忘却此刻周围可能存在的危机,急上两步,他横身挡住忆莲的去路,摇摇头,凝重无比地低声道:“姑娘,在下以为我们最好先看看楼上的情形。”话落向楼后的高松回望了一眼。
会错了寒松龄话中含意,忆莲粉脸一变,不高兴地低声道:“寒公子,莫非信不过我这个听人差遣的下人?”
淡淡地,寒松龄道:“姑娘,假使真如你所说的,寒松龄大可以不到这里来,也许是在下疑心重,但方才进音梦谷之初所听到的那些话,我总以为不会无的放矢。”
忆莲虽然觉得寒松龄有点小心的过分了些,但却没有再反对,问道:“寒公子的意思是……”
寒松龄轻声道:“我们最好能先隐在暗处看形势。”
忆莲明白寒松龄看楼后那些高松的用意了,虽然心中急着要去见公主,但也不好过分拂逆寒松龄,轻声道:“那我就先带寒公子去看看好了。”话落领着寒松龄急步向楼后绕过去。
楼后是一片高松林,两人选了一棵距二楼窗口较近的巨松,飞身先后跃上一枝大枝柳于上。
停好身子,寒松龄向楼内打量了一眼,俊脸立时一愣,暗忖道:原来他早到了,幸亏我没直接进去。”
寒松龄身边的忆莲则全呆住了,她看看室内,再看看寒松龄,粉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茫然。
房间不大,方圆只有一丈五六,左侧靠墙处有一个高大的书柜,临谷的窗下是一张笔砚等文房用具陈列具全的大檀木桌,那白凤公主此时正坐在桌前的位子上,桌上放着一架她正在抚弹着的瑶琴,四个紫衣少女,分立在桌子两侧,个个粉颊上都挂着泪珠,泪珠出现在那四张纯真的脸儿上,格外令人睹状神伤。
令室外松树上的二人惊奇的并不是桌子周围的景象,而是白凤公主背后房间门口处站着的那三个大男人,其中一个,就是寒松龄进谷时曾见过的音梦谷总监伍天魁。
寒松龄向室内打量的这段时间内,忆莲已渐渐压下心中的愤怒,轻轻地道:“寒公子,你怎么会想到他会先来?”
淡淡地,寒松龄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先来,只不过是不愿贸然闯进去而已。”
忆莲仍然有点愤怒地道:“我倒认为我们应该进去,看他敢把我们怎么样?”
寒松龄淡淡地笑了笑道:“姑娘,假使他知道我们来了的话,我想他正希望我们进去呢!”
忆莲不明白地望着身侧的寒松龄道:“为什么?”
冷漠地笑了一声,寒松龄道:“姑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制造矛盾的人,绝不希望有旁观者,尤其那人是他陷害的对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