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音梦谷风云 [6]
忆莲又道:“你以为他是来制造你与我家公主间的仇恨?”
恰在这时,琴声突然间停止了。
寒松龄凝重地轻声道:“姑娘,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话落集中全神地注意室内。
琴声一停,伍总监连忙向前跨进一步,恭身道:“卑职伍天魁晋见公主。”
事情来得太突然,白凤公主微微一震,但没有立刻转过身来,只诧异地缓声道:“伍总监,你是怎么进来的。”
伍天魁已胸有成竹,闻言忙道:“禀告公主,她们不准卑职进来。”
抬袖在脸上抹了一阵,白凤公主缓缓站起娇躯,突然转向门口,冷声道:“伍总监,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声音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虽然,她粉脸上没有泪痕,但由那湿湿的长睫毛,寒松龄仍能看得出她方才曾流过泪珠。
伍天魁低头卑下地道:“禀告公主,老奴因事重大,不得不晋见公主,因此,老奴就斗胆闯进来了。”
迷人的粉脸上神色一凛,她脱口道:“伍总监,她们就让你这么闯进来了吗?”
伍天魁仍然低看头,恭敬地道:“公主,她们曾阻拦过。”
娇面一变,公主冷声道:“因此,你全把她们放倒了是吗?你说!”
装作无比惶恐的模样跪在地上,伍天魁沉重地道:“上禀公主的话,因事体关系着公主日后回国以及吾皇自身的安危,老奴在万般无奈,十分火急的情况下,不得不暂时先把她们放下来。”
公主气得粉脸发白,冷声道:“伍天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里的一切,可是完全由你做主吗?”
伍天魁忙道:“老奴不敢,公主若能念及老奴一片忠心,恕老奴一死,已属天高之恩了,如果公主不能息怒,也乞求公主容老奴将话禀告完毕,老奴自愿领死谢罪。”声音铿锵忠诚,绝无法听出半点虚假来。
公主粉脸上怒气稍息,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冷声问道:“她们现在全在哪里?”
伍天魁绷紧的心弦一松,忙道:“俱在下院中。”
公主冷声道:“十八个全在那里。”
伍天魁精目暗中一转,忙道:“连梅婆婆与忆莲姑娘在内,共是二十位。”
公主见他所说的人数没错,心中已相信了他的话,冷冷地道:你起来,有话现在就说吧!”
松树上的忆莲靠着身边另一根枝树上的寒松龄,直到现在,她才发觉事情真个有些不对劲了。
伍天魁恭敬地道:“多谢公主大恩,”活落叩头站起身来,凝重地道:“自国母公主避难此谷,屈指算来,已足足有十九年了,公主,国母虽已驾返瑶池,但老奴相信她在天之灵必时时以公主是否已安返国境为念,因此,老奴无时无刻不以让公主回国为念。”
公主粉脸上立时又罩上了愁意,显然伍天魁的话又勾起了她深埋在心底的愁绪了。
见状心中暗喜,伍天魁又道:“但本谷人手不足,勇将有限,因此,想推倒蛊惑吾主的胡妃实有力难从心之感,”话落再看看公主,继续接下去道:“直到上个月,老奴才算找到了一条明路,虽然,在良心上,咱们那么做有点伤天害理,但是公主,为本国人民与公主本身而论,那么做,似乎也不能算得太过分。”
公主略一沉思,道:“什么明路?”
伍天魁心中更乐,忙道:“中原武林有三位维护武林正义,领导整个江湖的老前辈,愿意协助公主,他们统领整个武林,人手极多,高人如云,护持公主回国,对他们来说,可谓易如反掌折枝。”
有点不相信地看看伍天魁,公主道:“他们为什么要助我?只为了主持人间所谓正义吗?”
伍天魁暗自一紧道:“当然,他们也希望公主能为他们做一件事,对公主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公主冷冷一笑道:“这是条件吧。”
伍天魁不敢贸然直说,谨慎地道:“公主,以全国生灵与仅留在国内的手足同胞为念,公主,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公主已冷声道:“做什么事?”
虽然明知道一提起她的兄弟们她一定会心软,但伍天魁仍然暗自掐了把冷汗,闻言心情稍放,道:“他们希望公主能把寒松龄收拾在音梦谷中。”
树上的忆莲闻言差点叫出声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件她一直不相信的事情,此刻竟然被伍天魁那么轻松的就说出来了,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转望不远处的寒松龄的俊脸上。
那俊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就好像伍天魁方才说出的那个名字,他根本就没听到过似的,于是,第一次,她觉得面前这个俊逸脱俗的少年人,他的心情与世故,绝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年轻。
娇面骇然一变,几乎想也没想公主脱口冷声道:“伍天魁,你去告诉他们,我用不着他们协助。”
寒松龄的视线透过那扇开着的窗子,盯视了那张虽然带怒而仍然那么迷人的粉脸良久,才暗自轻叹了一声,因为这件事他不能不管了。
伍天魁忙道:“公主,据他们说寒松龄是个……”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公主冷冷地截住道:“伍总监,你亲眼看到过他们所说的那些事情吗?”
伍天魁机诈无比,闻言忙道:“没有公主,但是……”
公主冷声道:“由主观觉得他必然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是吗?”
伍天魁忙道:“正好相反。”
寒松龄闻言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
这句话,使公主娇面上的怒意消失了很多,冷声道:“那么你仍然以为他应该为我们而牺牲吗?”
伍天魁心念暗自转了一阵,道:“公主,但是我们目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啊。”
公主痛苦地沉思丁好一阵子,才凄凉地长叹一声道:“唉,天无绝人之路,假使皇天已决定我留身异域了,任何人为力量也无法挽回的。”
伍天魁闻言焦急地道:“但是,公主……”
公主坚定地道:“你不要再说了。”
忆莲已提到喉头的一颗芳心,闻言又落回了原位,暗忖道:“看来公主不是真个难忘了。”
寒松龄的想法则不相同,他知道伍天魁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果然,伍天魁向后退了一步,恭身道:“公主,可否容老奴再进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