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2]
盛刚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可见少侠方才薄惩盛某手下更是无心之失,稍时定可奉告,少侠且请上坐,盛某决不能有失迎宾待客之礼!”
邓公玄道:“七位太盛情了,在下问心难安。”如言坐向首席。
盛刚道:“少侠方才动问之事要远溯在十数年前了,我等七人昔年行道江湖,难免结怨树敌,归隐麻城後,仇家纷纷找上门来生事,麻城地狭人稀,屡屡殃及无辜,遭官府怒斥欲缉拿兴狱,经上下打点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似长此以往不胜其烦,自请官府禁止江湖人物携带兵刃入城,官府自然应允,却为律所不许,未便张贴告示,如此做法,倘系仇家必然生事,则可在城外就地解决,以免殃及无辜。”说著手执酒壶,在邓公玄面前满满斟了一杯酒。
蓦地——
厅外忽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你如不愿丧身在此,最好酒莫沾唇。”
风雷剑阮虎神色一变,大喝道:“何方鼠辈胆敢挑拨离间。”身如电射,循声扑去。
盛刚大感震惊。
邓公玄立即目中怒光逼射,冷笑道:“七位为何蓄意图谋在下。”
盛刚苦笑道:“少侠勿听奸人挑拨离间之言,如若不信,盛某当面服下此酒。”立即仰怀一饮而尽。
那阴寒如冰笑声再度由厅外传来道:“七剑已预服下解药,奇毒系丁大江老贼亲自所下,无色无味,除了他无人可解,信与不信,全凭于你。”
此时六剑神色大变,倏地身後长剑出鞘。
邓公玄右脚一抬,轰的巨响将八仙大桌踢飞开去,唏哩哗啦杯盘碗盏悉数砸碎,一道寒虹亮起,已将青钢长剑握在手中。
盛刚见事机已泄,无可隐讳,冷笑一声道:“邓少侠,我等奉命所为无可奈何,识时务者是为俊杰,不如弃去长剑,束手就缚。”
邓公玄冷冷答道:“你等奉何人所命?”
盛刚道:“丁大江!”
邓公玄道:“他为何不敢露面?”
盛刚哈哈狂笑道:“杀鸡焉用牛刀。”
邓公玄目中寒芒逼闪,怒道:“凭你等大别七剑也配与在下动手。”
此刻厅外传来此起彼落尖锐悸人哨声,七剑府中高手显然纷纷搜觅方才发话之人大是忙乱。
邓公玄知此人出声示警,急在逼使催魂迦蓝丁大江老贼不敢现身。
风雷剑阮虎疾掠入厅,见盟兄六人剑拔弩张,不禁一愕,盛刚道:“七弟,少侠已然明白,我等奉命所为,势成骑虎,此刻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邓公玄怒道:“七位还是单打独斗,抑或联臂群攻。”
董浩云人最性暴,突大喝道:“邓少侠接招!”
一道金虹迅雷掣电般刺向邓公玄左胁。
邓公玄不闪不避,眩目金芒堪堪触及胁下,突然脚步一滑,身形疾转,反臂挥出一招“鸿沟初分”。
青芒划空逼出刺耳破空啸风之声,只听董浩云厉嗥一声,身形顿被横切两截,五脏六腑随著如泉殷红鲜血溢出,慑人心神。
六剑见董浩云末及一招便自丧身,几疑并非事实,不禁相顾失色。
盛刚忖道:“这邓公玄武功高不可测,非如江湖传言之弱。”面色大变,喝道:“六剑合壁!”
剑势飞如春江涌潮,罡风如雷,大厅中飞舞千万银星,罩袭而下。
邓公玄长啸一声,展开长剑迎攻而去。
大别六剑果非易与之辈,剑招上均有独到之处,非但辣毒精奇,而且配合严谨,威势无匹,方才董浩云亦非弱手,无奈对方武功太强了,要知高手过招,粟米之差使生死胜负立判。
邓公玄疾攻十数招,无法迫退六剑如潮剑势,心中大感焦急。
蓦地——
邓公玄猛感足底一沉,身形不由自主地下降,心中大骇,知六剑必然发动机关,忙提聚一口丹田真气,两足互踹,施展梯云纵步拔上。
怎奈如潮罩袭剑势力逾万钧,一升又沉,身形急剧下降,就在此刻六剑中腾起四声凄厉惨嗥,剑虹倏敛,只见盛刚、王凤弼两人目瞪口呆。
地面上恢复原状,不见邓公玄踪影,显然已堕入机关中,原来纪卓伦、贝康、周天佑、阮虎四剑跌翻在地翻滚,面色似极为痛苦。
厅外突疾闪而入一双老者,正是催魂迦蓝丁大江及追魂学究苏廷芳。
盛刚道:“丁老前辈,他们四人显然已遭邓小贼阴毒暗器,望乞援手救治。”
苏廷芳一伸手中铁烟杆疾如电光石火向周天佑点去。
他那里快,催魂迦蓝丁大江比苏廷芳更快,身形疾闪,铁烟杆只差一寸湛湛触及周天佑昏穴上,苏廷芳只觉腕脉一麻,已被丁大江五指紧扣住,身形被一带之力,踉跄斜出数步。
追魂学究苏廷芳不禁呆住,忖测不出追魂迦蓝为何出手阻止。
只见丁大江阴阴一笑道:“苏老弟为何如此卤莽,如非丁某及时制住,不然老弟命危矣。”
盛刚王凤弼两人闻言大惑不解,目露惊诧神光。
纪卓伦四人满地翻腾,喉中发出凄厉惨嘶。
四具身形突然不动,四人眼耳口鼻中流出丝丝黑血,身躯渐渐缩小,形销骨化,变做一滩腥臭黄水。
王凤弼惊得面无人色道:“此是何阴毒暗器?竟然如此厉害!”
丁大江黯然长叹一声道:“非是老朽见死不救,而是爱莫能助。”说看望了王凤弼一眼,接道:“此物即是震惊武林,唐天残视若拱壁之五行绝命针。”
此言一出,盛刚、王凤弼及苏廷芳三人如遭雷殛,目瞪口张,色如败灰。
丁大江又道:“方才如苏老弟烟杆触及周天佑身上,那奇毒立时循著烟杆蔓延入体,渗入毛孔中,此刻老弟必和四剑一般形消骨化而死。”
苏廷芳闻言,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道:“五行绝命针之厉害只凭耳闻,如今亲眼目睹,令人无法相信。”
王凤弼道:“老前辈足称用毒之奇,武林无出其右,为何不能解开五行绝命针奇毒。”
丁大江冷笑道:“即是唐天残本人也无能相救。”
盛刚诧道:“这为什么?”
丁大江道:“五行绝命针不是唐天残所制,而是偶获机缘得此奇物,此毒非但性极恶,而且绝命针不知何物所铸,虽玄功护体亦无法挡开一筒三十发,用磬则无,故唐天残珍惜如性命,轻不施展,唐天残能独霸南疆,皆是五行绝命针震慑之助。”说著长叹一声道:“此针用後即成废物,毒性尽渗入人体,老朽无法研制解药,因不明此针毒性,目前老朽虽练制一种解药,可事先服下,中此针後谅可无性命之危,但何人敢冒此必死之险以身相试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