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5]
十二抱刀锦衣大汉个个面色大变,迟疑未答。
老者冷笑一声,撤出肩後长剑,道:“你等想是奉命拦阻,老朽自去找盛刚就去。”右腕一振,剑芒电奔。
十二锦衣带刀大汉只觉一股巨大无伦剑罡将身形逼得踉跄倒退,只见老者身法奇快掠入宅内而去,立即放出哨音,传声告警,纷纷扑向宅内。
老者正是南宫鹏飞易容所扮,抢步飞入,落在广坪中,只见盛刚王凤弼率领十数武林高手疾步而来。
那面如锅灰锦衣大汉掠在盛刚身前禀明老者来意。
盛刚面色一变,道:“邓少侠已在寒舍中待为上宾,阁下为何索人。”
老者冷冷一笑道:“老朽是邓公玄师叔,有丁大江在,绝做不了好事,邓公玄必为其无形奇毒所制,所以来此索人,盛老师助纣为虐,恐亦难逃公道。”
盛刚强作镇定,佯装宏声大笑道:“阁下误会了,邓少侠尚在大厅下酒酌欢饮,阁下倘不见信,容盛某带路,便知所言不虚。”
老者怒道:“人无害虎心,虎有害人意,老朽唤出邓公玄就是,鬼蜮心机,老朽不会上当。”
盛刚虽疑心邓公玄决不会有什麽师叔,但老者既公然登门索人,必非易与之辈,手式一摆,那十数名高手一跃而前,身形疾出,将老者围住当中,手刃直指老者前胸。
在此情形老者无异置身刀阵之下,只须有些微举动,十数柄兵刃同地出手,武功再高,也无法悉数避过。
老者垂著长剑,眼皮微翻冷笑道:“老朽没有猜错吧,邓公玄已非座上客而成阶下囚。”说时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剑光连闪,两名高声惨嗥出声,仰面倒地,腹腔已裂了一尺许口子,五脏六腑随著殷红鲜血涌出。
其馀高手不料老者出手竟如此迅快若电,等情知有异纷纷出手时已是不及,老者已掠越两具尸体之外落下。
盛刚王凤弼不禁面色大变,只觉眼前老者剑招之奇比邓公玄更精奇辣毒,心神猛震。
只听老者冷笑道:“老朽忍无可忍,数十年首次要开杀戒了。”慑人眼神环扫了一眼,大喝道:“倘不愿助纣为虐,请立即逃生,否则休怨老朽心辣手黑!”
盛刚王凤弼面色一变,双双出剑,其馀匪徒亦挥刃猛攻。
老者哈哈一笑,长剑刺空环身疾划一周天圆圈,“兹”的一声,宛如裂帛,入耳心悸。
只听数声闷哼,围攻匪徒疾跃开去,胸衣为凌厉剑罡割开尺许口子,皮破肉绽,鲜血汨汨溢出。
其中数人似受创沉重,伤及脏腑,身形晃了数晃噗咚倒地。
盛刚王凤弼亦不例外,胸前渗出腥红鲜血,面色惨变,但受创不重,不禁胆寒魂飞,情知遇上了平生未见之劲敌,倘不逃生,今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丁大江久久未出,谅已遁去,疾转身躯穿空遁入林中。
其他匪徒群龙无首,无心送死,吆喝胡哨,四散奔去。
七剑府中立时大乱,各自逃命。
南宫鹏飞慢慢走向大厅。
在南宫鹏飞与盛刚等人动手之际,催魂迦蓝丁大江追魂学究苏廷芳已在近处潜身窥视,目睹南宫鹏飞施展“一元大极”奇招,心神猛骇。
丁大江向苏廷芳低声道:“老朽出道江湖数十年,从未见过剑招之奇有如这老鬼,不是老夫气馁,现身出战无异自找败辱。”
苏廷芳道:“丁老师不能施展无形奇毒麽?”
丁大江摇首道:“这老鬼自称为邓公玄师叔,邓公玄身怀五行绝命针,说不定避毒珠藏在这老鬼身上,何况无形奇毒并非无往不利,我等不如速离七剑府,哼!俟我等觅获‘伏义天玑图解’,那时再清偿这笔血债也不迟。”一拉苏廷芳转身择径穿出宅外。
早有丐帮高手监视,暗暗尾随蹑去。
…………
邓公玄面色森厉杀气,一手搏剑浑身血污水淋,三只巨兽虽悉为戮杀,但已显得筋疲力尽,喘息频频。
石室中阴暗如晦,巨兽粪便气味中人欲呕,不奈久在此室,他已察出系三只巨豹,暗道:“三豹既为七剑豢养,必有专人喂食,此室定有暗门出入。”调匀了真气後穷极目力发现一道石门,与原有石壁合成一体。
邓公玄武功极高,长剑慢慢刺入隙缝望下切去,只觉剑身逼阻,知是门外铁扣,臂运神力猛切而下。
克嚓一声,铁扣迎刃而断,将剑身抽出,左掌推去。
只觉石壁缓缓向外开启,不禁心头狂喜。
移时石门被推开来,走入一间点著一盏昏黄油灯狭小石室。
室内放置两张草榻,榻上均有一黑衣人蜷身而卧。
榻上一黑衣人似为邓公玄衣袂带风惊觉,倏地翻身而起,不禁噫了一声道:“邓少侠是你!”
邓公玄闻声一呆,说道:“谷姑娘!”
另一人自然是邱慧珍亦闻声离榻而起。
谷中凤应道:“正是小妹,多谢邓兄赶来相救!”说著剔亮油灯,发现邓公玄浑身湿透血污,不由一呆。
邓公玄面现尴尬笑容,道:“在下与两位姑娘一般,亦堕入老贼暗算所乘,两位姑娘何时落在老贼手中?”
“谷中凤在城外酒店发现邓兄,因七剑耳目密布,故未便现身,疾入麻城找到昔日旧交恒丰米粮行店主李百昌,请他前往酒店找寻邓兄,因李百昌久在麻城,无人起疑。”话声略顿,轻轻叹息一声,又道:“李百昌离去後,小妹无意瞥见追魂学究苏廷芳身影,立即留话与店夥後尾蹑苏廷芳之後潜入七剑府,那知府内戒备森严,丁老贼、苏廷芳与七剑疾臂出手,小妹与邱姑娘力竭为苏廷芳点上穴道被擒。
老贼正欲刑供小妹,邓兄已在城厢伤了七剑手下,老贼忙命盛刚只可智擒不可力敌,将邓兄诱来宅中再作计议,遂将小妹两人暂囚禁此室。”
邓公玄道:“谷姑娘尚有高人相助麽?”
谷中凤眸中泛出困惑不解神光,摇首道:“没有呀,除李百昌外并无何人?”
邓公玄暗道:“五行绝命针看来不是她了,而是另有其人了,幸亏话已说明,不然这误会可引向岐途不能自拔。”
忽闻室外传来一阵浓浊脚步声,一道铁门被踢了开来,只见李百昌横著一把钢刀押著一个面无人色,身上带伤的锦衣大汉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