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梦 [9]
南清清趴着前行,到一处,突被发现,南清清奋不顾身一跃下墙,边跑边退,且战且逃,正歇着喘气,黑地里忽然有人打树上跃下,南清清凝听着,一掌击去,对方叫:“是我。”
南清清一愕,待看清楚,原来是陆羽客。
“你怎么……”
陆羽客竖起指头,嘴巴“嘘”了一声,说:“跟我来!”
原来陆羽客将马拴在前方,两人牵了马,南清清问:“那天那灰衣人呢?”
陆羽客摇摇头:“这出家人来路不明。”
“来路不明,你们怎会联手?”
“兵符和密折的诱惑太大了?”
南清清倏然沉下脸:“你到底是谁?”
“至少在此时此刻,是友非敌。”
“好!既然是友非敌,借你的马用用。”
“你去哪里?”
“你无权过问。”
“我知道,你是去……”倏然举起双手,有人应声而倒,南清清讶道:“这是……”
“我的小侯爵,你还没逃出王府前,至少有一百人在王府外候驾了。”
南清清愕住了。
“入夜以后,这附近可热闹啦!每棵树上都有人,不管你逃往何处,总有人舍命相随。喏!”又一举手,两人应声仆倒。
陆羽客轻松一拍双手:“好了,这下你该告诉我,这会儿,你想去哪里?”
南清清不语。
陆羽客突然接近她,在耳畔道:“青云庵吗?”
南清清大惊:“你……”
“那地方甭去也罢。”
“为什么?”
“你若去,难免引来一场热闹,出家人可是不爱热闹的哦。不如让他找你。”说着一拍马背:“好了,上马吧。咱们两人一骑,不介意吧?”
南清清跃上马去,突然问:“你见着小红没有?”
“除了你,谁也没见着。”说罢也跃上马背。
沿途竹林一丛一丛,陆羽客人在马上,却不肯安份,手握铁扇,随兴之所至击打路旁竹丛,一丛又一丛的竹倒下来了,只是俄顷,后边便听得人仰马翻的嘶叫声,陆羽客大笑:“现原形了!”又骂道:“跟屁虫!”
座骑在小路上迂回前行,才走了一半,又掉转马头,在附近兜转,南清清讶道:“你做什么?”
“逗逗那些孙子们乐乐!”说着一拉缰绳,南清清讶道:“做什么?”
“换辆舒适马车!”跳下马去,从隐蔽的地方拉出马车来,正色道:“连夜进京。”
“可是……”
“放心,了空师太在前头等你!”
南清清又惊又喜:“你……究竟是谁?”
“早晚你会明白。”
“可是……”
“有一个人不知你识与不识?”
南清清讶道:“谁?”
“范淮。”
“范淮?”
南清清悲喜交集:“怎不记得,小时候他教我练过武,后来我爹将他调离侯爷府。”
“做一名副将?”
南清清点头,怅然道:“从此以后,再也没见着他。莫非你知道他在哪儿?”
“他在九千岁府里。”
南清清惊喜交集:“怎么会?”
“他是九千岁的贴身侍卫。”
“这么说,你也是……”
马车藉月光觅路前行,一路陆羽客驭车,到得一处小镇,已是天明。
陆羽客从镇上雇来一名马夫,继续驭马前进。
两人各据一隅打盹。
朦胧间,陆羽客听得南清清叫:“你看!”
一掀帘子,就在数十步之遥,十数人围攻一个灰衣人,陆羽客先是一怔,继而一笑:“不干我们事!”
“你看清楚,那是灰衣人。”南清清叫着,喝令马夫停车。
“进京重要,管他什么灰衣人。”
“你……”南清清一挺腰干,正要翻身下跃,陆羽客紧紧抓住她胳臂:“慢点!”
“你凭什么拦我?”
“你要去取兵符和密折么?”
“当然。”
“那灰衣人对你已不重要了。”
“为什么?”
“因为,兵符和密折不在那儿。”
“谁说的?”
“我说的。”朝前头窗口叫:“马夫!继续上路!”
“你安的什么心?”
伸手一揪陆羽客前襟,触及胸前藏放之物,心中一动,一扯领口,掏取出来,竟是玉佩和卷成小小筒状的密折。
南清清一脸惊愕,满怀狐疑,随口叱道:“好个陆羽客,你竟居心叵测。”
陆羽客一笑:“反正要物归原主的。给你罗!”
“说!”南清清咬牙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陆羽客。”
“东西怎会在你这儿?你为什么早不物归原主?”
“这两样玩意儿,灰衣人交给我的,至于为什么早不物归原主?很简单,离京城还有一段路,到了再交不迟啊!”
“南清清没工夫听你油嘴滑舌,闪开!”
“你哪去?”
“灰衣人既曾相助于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话是不错,只是,那灰衣人身手了得。”陆羽客一掀帘子,微笑道:“我没说错吧,瞧瞧,那些家伙不堪招架,每个人都狼狈极了,灰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南清清一看,果然不见了。
“歇着吧,小侯爵,灰衣人吩咐过,少抛头露面,以免横生枝节,至于灰衣人嘛,身手好,正好舒舒筋骨,顺便耍耍东州王府那些蠢辈。”
南清清愕然盯住陆羽客。
“我们,是友非敌。”
马车忽然簸几下,陆羽客喃喃道:“奇怪,这里路径一向平坦,怎么……”
忽然他闻到一股异香,逐渐地香味浓了起来。
他检视一下,向南清清一使眼色,低声道:“我十岁时的玩意儿。”
南清清抬头一看,有烟从车篷的一个小洞眼冒出来。
陆羽客一掀帘子,顺手摘下路边芋叶,卷成筒状,一端抵住洞眼,另一端伸出车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