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8]
“贫道直先从那柳飘香的言谈举动,以及她出手点我穴道等举动中,加上大殿的布设,已看出她乃是属于一个秘密可怕的邪教,而且她武功之强,恐怕已不逊于武林任何一位名家了!照白檀越补充的资料看来,此处无异是一个极为邪恶的地方,而那个极乐教教主,更是第一等的恶魔。”
他忧虑地叹息一声,又道:
“这极乐教主行动如此诡秘,谅必是武林中极有名望之人。至于他手下的供奉高手,大部份亦是名家无疑。他创立此一邪教,大凡入壳之人,定必终身受制,不敢叛离。这事如若传出江湖,一定震惊天下,人人自危。”
阿烈讶道:
“天下间邪恶之人比比皆是,程真人何以对这么一个邪教,感到如此震惊害怕?”
程玄道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道:
“白檀越,你独自一人行走江湖,没有什么顾忌。但贫道所属的门派,人数甚多,难免良莠不齐。心术不端的就很容易被诱上歧途,变成这邪教中的一份子,这教贫道如何不忧心如焚?”
阿烈一想果有道理,道:
“这样说来,别的家派之人。亦将有此恐惧了?”
程玄道道:
“正是如此,故此这个消息若是传出江湖所引起的风波,将不下于‘血羽檄’之事。”
阿烈十分聪明,晓得自己如果不问一问‘血羽檄’之事,定必惹起了这位老道人的疑心。所以随口问了,程真人竟不肯多说,只告诉他这是武林中一件仇杀大案,内情复杂,待将来有机会时才详细告诉他。
他们的话题又回到极乐教上,招世隐告诉程真人,由于他的一个表妹失踪,他义不容辞,出力访查,经过无数曲折,才逐步跟到这乙木宫来。
阿烈立刻告诉他说,此宫之中有许多美貌少女,但照此宫订有严厉的禁规看来,定必有更多的女子被害了。
招世隐嘿然无语,虎目中射出仇恨愤怒光芒。
阿烈提醒他们道:
“我等现在尚在敌人的势力范围之内,如何才能逃得出,还须程真人指点。”
程玄道道:
“敌人至今尚未找到此地来,实是出乎情理之外。因此,白檀越早行的猜测,一点也不错.咱们早巳被敌人暗中监视了。他们特纵放我们逃走,以便访搜余党,予以一网打尽。”
招世隐怒气填膺,站了起身,道:
“小侄前往与这些魔鬼一拼.程真人和白兄正可乘隙逃走。”
阿烈连忙抓住他的手,程玄道也道:
“贤侄切勿意气用事,须知敌强我弱、彼暗我明,形势上已经无法争雄斗胜。而咱们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如何把这极乐教澈底加以摧毁,而不仅只是目前逃生而已。”
阿烈道:
“是啊!招兄,小不忍则乱大谋,程真人一定不会坐视邪人猖獗作孽的。”
招世隐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此时也无可如何,说道:
“然则咱们如何是好?难道已直躲在此地?”
程玄道道:
“这极乐教不但有武林高手。并且还有不少奇能异才之士辅助。这一点,光看门外的奇门阵法,以及许多奇花卉。便是证据了。”
他突然微笑一下,又道:
“这些奇能异才之士,固然足以使此地变得更险,可是有利必有弊。”
招世隐讶道:“小侄看不出弊在何处?”
程玄道道:
“弊处便在于这等人物,世上不多。所以不难查得出来。而咱们从这一环入手,或者可以揭开极乐教主的假面具。”
阿烈大喜道:“是啊!不过咱们必须能够逃得出去,才可以着手调查。”
程玄道道:
“咱们将计就计,招贤侄装出内伤越重之状。贫道则仍然昏迷不醒人事,等天色昏暮,白檀越背着贫道,一面又得扶掖招贤侄,这样,对方当必疑心尽去、认为咱们在此室中躲了一天,乃是合情合理之事。等咱们到了树林茂密之处,方始分头加速遁走。对方措手不及之下,最多也只能盯住一两个人,换言之,咱们必有一个人逃得出去。”
阿烈立即道:
“假如我们逃得出去,便又如何会合?以晚辈来说,这个消息可真不知送给谁好?”
程玄道脱口赞道:
“好敏捷的反应,以你的才智和根底,如果练成武功,那一定是天下无敌的人物了,但愿你能找得到那位传功与你的异人。”
他的口气非常诚恳,所以阿烈深信他这祝福是出自真心。而由此可以看出名门正派的高人,气度修养与众不同,全不嫉视人才。
程真人沉吟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交给阿烈、道:
“此是贫道随身携带之物。你拿了去见我师弟何玄叔,把详细情形告诉他,他就会知道怎么办了。”
阿烈谨慎地收好那块玉符,程玄道又嘱咐他道:
“你以后在江湖上,千万别随便透露今日之事。因为这极乐教十分诡秘莫测,正不知有多少很有名望的高手,已参加了此一邪教。你如是随便乱说,定必遭遇暗算。”
他回头也向招世隐嘱咐道:
“你如果逃得出去,只能暗中设法通知令尊,使他知你平安就是了,千万不要返家,不然的话,你全家都会碰上意想不到的灾难。”
这件事竟是如此严重,阿烈和招世隐都流露出忐忑的神情。
阿烈直到此时,才把欧阳菁的藏身地点告诉他们,以便有人逃得出去,可以前往探视她。
程玄道问过她的情形,便向阿烈道:
“我主张咱们三人都不向欧阳姑娘那边走,以免把敌人引去,一网打尽。以目下的情形判断,一则她定可复元,自行离去。二则咱们都未必能突破罗网。因此,留下她这个知悉极乐教内幕之人,也是一着极为重要的棋子。”
阿烈心中大不以为然,但他不好意思驳斥老道人的见解,只好勉强地点头同意了。
当下他们计义商定逃走的方向和路线,阿烈是往东逃走,而欧阳菁则在西面,变成背道面驰。
但过了不久,程玄经过考虑之后,才道:
“我觉得逃走路线有点不妥,白檀越还是改往西南方向的好,原来向东的路线,给招贤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