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这时阿烈已向门内喂了一声,道:“阁下是谁?”
牢房内那人鬓发蓬乱,衣服破旧不堪.而且从门上方格透出污垢浊闷的气味,单凭这一股气味,阿烈已断定牢内之人,必被囚禁了很久。
招世隐过来望了一眼,恰好见到那人转过面来,他锐利地打量一下。随即退开,说道:
“你来说吧!”
阿烈道:“好!你快点走。”
招世隐道:“那么你呢?咱们不是同一路么?”
阿烈道:
“我逃得出与否、还未知道,咱们是走得一个算一个,反正咱们也不同路,以后如果有机会碰面,咱们再谈谈。”
招世隐听了这话,对他的怀疑又动摇了,忖道:
“如果他不要与我同路,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利用我之处了,反正对方早已知道我的出身和姓名,若说先从走我,暗行跟踪,也没有什么道理。”
他下了决心,转身走去。
阿烈又道:“喂!阁下到底是谁!在下时间无多,请你快点回答。”
那人满面胡须,所以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但双目目光锐利之极。
阿烈忖道:
“这个人的武功一定很好,因为他囚禁此处如此长久,还能保持清澈锐利的目光,假如不是武功精湛,一定办不到的。”
那人注视着阿烈,冷冷道:
“听你的声音口气、似乎真的有意助我逃走呢!”
阿烈道:“在下先得知道,阁下是谁?”
那人道:
“不管你真不知道抑或假的不知道,但我告诉你也无妨碍,我姓卓,名云程,江湖上人称‘神鹰’,你可曾听说过?”
阿烈含糊道:“好像很耳熟,那么你要不要出来?”
卓去程道:“为什么不要出?你贵姓大名?”
阿烈道:“在下白飞卿,洛阳人氏。”
卓云程大步走到门边,阿烈五指已抓住那把锁,他有过经验,他知道只要发力一扭,便可打开此门。
但他忽然动了疑心,忖道:
“这卓云程不大追问我的身世来历,说走就走,毫无所惧,虽说出牢之心急切,但其他情况全然不知的情况,任何人总得铡疑考虑的。”因此,他竟没有立刻拧掉那锁头。
卓云程哼了一声,道:“开门呀!”
阿烈道:“这把锁头很结实。”
心中想道:
“假如他是乙木宫之人或是犯了事,或是故意的囚禁在此,则我一放他,他可能出手把我抓住。”
这个想法太合理了,所以他一面把锁头弄得喀喀直响,一面问道:
“你为什么被囚在此?”
卓云程道:
“因为我知道有这么一个邪教组织,又知道其中一个供奉的真正身份。”
阿烈道:“谁呀?可不可以告诉我?”
卓去程瞅住他,露齿一笑,道:
“告诉你?不行,我全靠嘴巴关得紧,才活了下来。”
阿烈道:
“据我所知,他们手段非常厉害,尤其是脂粉陷阱,比毒刑更可怕,看来应该不愁你不说的。”
卓云程伸伸舌头,舔舔嘴唇,生像是余味犹甘的样子,道:
“那些女孩子么?真不错,尤其是一个姓柳的,真是人间尤物.一夜之缘,没齿难忘,哈!哈!便他们终于失败了,白白陪了我几晚。”
阿烈了解他的意思,笑道:
“那很有意思,但他们不会恼羞成怒么?”
卓云程道:
‘你好像懂得很多呢!不错,他们应该恼羞成怒,无奈我既然有办法晓得此处地方,又知道其中一个人的身份,这显示他们必有漏洞,所以他们必须找出来,而且是不惜代价的找,以便堵塞,再说,他们还须利用我。用我的生死,威胁我的朋友们不敢泄漏任何线索风声。”
阿烈茫然道:“什么线索风声?”
卓云程道:
“我已经布置好了,一旦我两个月没有消息给一些朋友,他们便把我所托存的密件,交给少林、武当派的掌门人。”
阿烈道:“他们把你所有的朋友都抓起来,岂不就可以没事了?”
卓云程反问道:
“假如我的密件,是交托给一个正当商人,或是乡间的戚友,他们能抓得那么多么?”
阿烈道:“果然不得,怪不得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卓云程道:“也不是没有,他们把我囚禁于此,我才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阿烈想来想去,觉得此人之言,无懈可击,当下道:
“那么我若是释放了你,你怎么做?”
卓去程道:
“那得看看情形,上策自然是跑掉,下策是拼个生死存亡,弄一个陪我见阎王爷去。”
阿烈突然问道:“卓先生,你原来干什么的?”
卓云程道:“我干保镖的。”
阿烈面色一怔,冷冷道:
“这就不对了,你既然以保镖为业,怎会摸到此处,被他们捕获?”
卓云程怔一下,道:
“唉!你真的知道呢抑或不知?此一邪教除了淫邪之外,还抢劫珠宝金银,我猜想这是他们的经费以及有些贪财货之人积聚起来,我三年前保的一宗红货,乃是价值二十万以上的珠宝,便是他们劫的了。”
阿烈指劲一发,喀喀响处,拧下巨锁,接着打开铁门.道:“既然如此,你请吧!”
卓云程出来后,看看那锁,惊道:
“好强的指上功夫,你老兄是那一派的?”
阿烈道:“走”
竟不回答他的询问、当先走去,当他向外走时,已见到招世隐还在这通道出口之处,所以他奔到切近,便问道:
“招兄何故逗留不去?”
招世隐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人,你看见了没有?”
阿烈点点头,道:‘看见啦!我知道他是谁,不打算救他。”
招世隐道:“这话说得很奇怪呢!”
阿烈道:
“就算我不记仇恨,也没有用,因为他身负内伤,十分沉重,已无法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