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4]
他认为他的答案已相当合适,他认为公西铁剑不甚相信他,所以他静默着,等待公西铁剑之衡量。
公西铁剑由惊愕到阴沉,方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赵瞎子回答:“信与不信和我没关系,只是你一定会准备迎敌。”
“我很了解我?”
赵瞎子在笑,没回答,也不必回答。
公西铁剑冷笑一阵,问:“你为何将消息透露给我?”
赵瞎子很坦白:“我不希望你们一败涂地,最少也该有应战的能力。”
“你想让我和他旗鼓相当,拼个死活。”
“总比你一点争胜的机会都没有好。”赵瞎子冷笑:“不管如何,今夜一战,我是胜利者,因为我孑然一身,想战就战,想走就走,谁也管不了,而你和他们都不同,你们一走,只有失败,失败就得丧命。”
“这个渔翁你是当定了?”
“我不否认。”
公西铁剑也明白此道理,谁能在两军交战中抽身,谁就坐享渔翁之利,而偏偏他就抽身不得。
他问:“你告诉我,是希望我能赢。”
赵瞎子回答:“和你在一起,总比和他在一起好。”
“我比较弱?”
赵瞎子只是冷笑,事实已是如此,他无须回答。
公西铁剑不是滋味地搓搓鼻子,不久又道:“几天前我才和他在七香长堤订下互不侵犯约定,他当真如此之快就毁约?”
赵瞎子道:“这点我可以解释,是因为柳阴直有了叛心,所以,他必须如此。”
“柳阴直不会趁机背叛?”
赵瞎子叫道:“你问题真多,他要是能背叛,还等你去教?”
公西铁剑碰了个软钉子,当下不再说此问题,道:“晚上你又如何?想与我合作?”
公西铁剑盯着他,良久才道:“希望我们能合作得像第一次那么完美。”
“恐怕很难。”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任你,你也不信任我。”
“但我们仍须合作。”
“不错。”
公西铁剑冷笑:“你大可不必防我,除了水晶变外,你一无用处。”
赵瞎子冷笑:“你也一样,水晶变的威力只不过十来丈,你躲远些就没事了。”
两人视目冷笑不已,各怀鬼胎,又不信任,却仍要合作。
不久,赵瞎子又道:“我希望你计划一下,神秘人武功过于利害,必须像左金枪一样,引至一间秘室,再结束他生命。”
“我会的!”
公西铁剑已离开,独留赵瞎子冷笑不已。
金枪堡仍如沉睡雄狮踞伏黝黑夤夜中。
护城湖宁静无波,映着西天斜月,泛出淡淡青光,引人遐思。
如此静夜,又有谁想得出即将有一场大风暴?
暴风雨之前一刻,必定如此宁静吗?
也许不一定,但此时确切是如此。
静,静得落针可闻。
高挂幡旗亦静如睡梦中之小绵羊,懒得再抖动一下肥胖之身躯。
刚敲过二更,卫兵亦换了班,一切如故。
三更梆子已响——
“咔咔咔、当当当……”
今夜显得特别轻脆,亦似乎敲更者故意要敲给人听般,特别卖劲而用技巧地敲着。
更声刚落——
高挂之幡已无风而落,飘落,慢慢落于地面——
上次是金枪堡之旗帜,此次是铁剑门之幡旗。
似乎冥冥中已注定因果相报,亦或是像上次一样,是人为削落的?
幡旗一落,卫兵查觉,方喊叫,一道青光已射向他咽喉,就这样他已静悄悄倒了下来。
忽而两条人影,纯黑衣劲装,快如飞狐般掠向城墙,较矮者已丢出东西,直往城门砸去。
“有刺客——”
一声大喝,全堡惊动。
然而轰地巨响,城门已被炸开圆桌大之裂缝。
城外杀声震天,清一色是黑衣人,连头上都绑着黑布条,如黑色蚂蚁般涌向金枪堡,领头者正是柳阴直。
霎时城墙出现无数黑衣人,但其头上却绑着白布条,他们各挽弓箭,疾往黑头布者射去。
箭如急雨,哀嚎已起。
城墙两名黑衣人,势如破竹地往左墙攻去,一掌一堆,一拳十余人,打得他们无还手余地。
有人趁机冲向城墙,或而攻向城门,双方仍未正式接触,却已如火如荼,呐声震天。
墙上黑衣人大喝:“投炸药——火把——”
柳阴直闻言立时指挥部下,霎时整个金枪堡四周城墙已被无数火把照得发亮,火把再掉,全落入堡内。可惜城堡为石造,燃不起,就是炸药也啥作用。
蓦然墙上黑衣又大喝:“退——再炸城门——”
他已和另一名黑衣人同时翻落地面,发号施令者正是那位神秘主人。
错非是他来,否则柳阴直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就在此时——
西城墙突地轰然巨响,冲出一道巨红火焰真如火山爆发般照得十里开外皆能看见。
巨焰冲天,山摇地动,挟着无数碎石尘埃卷向四面八方,甚为壮观,但却要命,至少有数十人被其碎石击中而头破血流。
想必这就是孟乌龟的杰作。
主人楞了一下,立时吼道:“朝西墙攻去——”
这-吼,众人如奔马群般直往西墙冲去。
西墙已如小孩掉了大门牙般,凹缺大口,堡内楼阁尽露无遗。
柳阴直已领着众人长驱直入,他也杀出雄心豪情,出手尽是绝招。
堡内仍不断传出几声巨响,想必孟乌龟还加了餐,炸药不只埋此一处。
主人狂笑,已掠上城墙,翻入城内,另一名黑衣人亦跟上。
霎时有四名高手拦向他,不是别人,乃是公西铁剑,王刀,还有楚霸王,以及楚天观,等于铁剑门全部精英。
主人狂笑,吼道:“来得好!今天就是你们铁剑门灭门日子!”
话声未完,身形已快如电闪地劈向公西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