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5]
公西铁剑犹豫一阵,仍追出。
林中一片阴黯,风吹草动,嗖嗖有如鬼泣。
一阵轻笑,已有人笑道:“公西门主,近来可好?”
公西铁剑、王刀,以及楚霸王已奔来,乍见此人,公西铁剑惊愕:“是你?小小君?”
小小君和路挂斗千里迢迢赶至金枪堡,似想完成未遂之心愿——解开左脚之谜。
路挂斗骤见楚霸王和公西铁剑在一起,先是微愕,但随即平静一笑,朝小小君道:“楚霸王也来了,这下可以捉双哩!”
小小君轻轻一笑:“有两人在,可能不大好办事,不过咱们尽力就是。”
公西铁剑对他们没回话,似感到很不高兴,叫道:“小小君你深夜引我出来,有何目的?”
“没事!没事!”路挂斗打趣道:“闲极无聊,只想找你脱鞋子。”
“脱鞋子?!”
公西铁剑愕然,连楚霸王和王刀也惊愣不已。
有人三更半夜跑至金枪堡,不是找碴,只想脱公西铁剑的鞋子?
这事情说给任何人听,任谁也不会相信。
但若说此人是小小君或路挂斗,信的人就不会太少了——
他们做的事,本就很难令人揣测得出,总是令人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发生。
小小君并不否认,含笑道:“门主,不知肯否赏个脸,在下只想看看门主左脚而已。”
公西铁剑啼笑皆非,往自己左靴望去,真想看出有何毛病。
可是再怎么看,这只腾云履仍是昨天刚换的,新得很。
他叫道:“你这未免太损及铁剑门了吧!”
这项要求,是有损一门之主之威严。
小小君歉然道:“实非得已,还请门主见谅。”
公西铁剑感疑惑:“你有何不得已之处?只要你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老夫答应你。”
“门主当真?”
“绝不食言。”
小小轻轻一笑,他知道相信敌人是最傻的一件事,却也不放在心上。
他道:“也许此事只能门主一人知道。”
“你要叫他们走开?!”公西铁剑怔然,要他一个人留在此与小小君对恃,他可十分畏忌。
小小君道:“无此必要,只要让他们退后些,听不见你我交谈即可。”
公西铁剑衡量一下,虽是忌讳,但只几丈远,该不会有所闪失才对,当下即令王刀和楚霸王退后三丈。
小小君道:“实不相瞒,在下不是要鞋子,而是要看看门主左脚有何特征。”
公西铁剑更是惊愕:“你想看我左脚特征?你有何用意?”
小小君坦白道:“想查出到底谁是你儿子。”
“我儿子?”公西铁剑怔了怔,即大笑:“我儿子是谁,我会不晓得?又何用你查?”
“你晓得,我却不晓得。”
“所以你才想从我左脚之特征,来辨认我儿子?”
“没错。”
“你以为我左脚有特征?”
“可能。”
“你也可以为我的特征会遗留给我儿子?”
“只是猜想。”
“你有几分把握?”
“七分。”
“七分?!”公西铁剑愣了一下,在小小君口中的七分,可不是那么容易,必有某种原因使他有七分把握,他又问:“你凭什么?”
“一句话。”
“谁的?”
“云湘罗。”
“是她?!”公西铁剑脸色大变:“你找到她了?”
“没有,是云湘君说的。”
公西铁剑心中稍安:“她说什么?”
“如果你不认那儿子,可以将左足给你瞧。”
“有这种事?!”
公西铁剑原本就不晓得有此问题存在,现在听来,大是惊愕,若真有此事,那他的计划,不就划下一道无法弥补之漏洞了?
小小君道:“除了遗传,云湘罗不可能留下那句话,除非你跟她另有约定!”
事实上云湘罗是被公西铁剑玷辱后珠胎暗结,事后公西铁剑又极力否认,当然不可能有约定。
果然,公西铁剑叫道:“我们没有约定!”
“那就是遗传了!”
“不可能!不可能!”公西铁剑叫嚣不已:“我公西家族没有任何遗传标记!”
“也许你根本就不晓得。”
“我不晓得!她又怎么晓得?”
小小君轻笑:“别忘了,她是女人,儿子都是她生的,若有遗传,也该属她最先知道。”
“但我却真不知,要我如何以此认儿子?”
“也许她说出,你在比照之下,就能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公西铁剑登时无言以对,事情有可能是如此,不禁已怀疑自己左脚是否真有所谓的遗传痕迹,不时往左足瞧去,神情诧愕万分。
路挂斗揶揄道:“这样是看不出来的,把靴子脱掉吧!”
此话霎时惊醒公西铁剑,顿时摒气,拉脸,怒道:“你们全是一派胡言。”
“信不信,脱下来看看便知!”路挂斗叫道。
“全是假话,没什么好脱的!”
“你真不脱?”
“无此必要!”
霎时路挂斗已冲上,来个“霸王硬脱鞋”,小小君亦不落后,及时罩向公西铁剑。
王刀及楚霸王惊急之下,猛然腾身,扑了过去。
蓦然小小君掌击公西铁剑胸口之际,路挂斗已转身倒纵,出其不意地抓向楚霸王左足,看样子他们是用“声东击西”之计。
骤闻突变,楚霸王实有些措手不及,眼见左靴就快被扯,突见王刀飞掠而至,短刀如强弩般划向路挂斗双腕,存心削断它。
路挂斗仍未退缩双手,似想拼运气,谁抓得快,谁就赢,至于手腕是否保得住,他可想都没想。
小小君但觉他毛病又犯了,怕他得不偿失,立时大喝,天禅指劲已点向王刀短刀。
千钧一发之际“叮”地一声脆响,短刀已被点偏,路挂斗乘势一拉,唰地鞋已经下,楚公西铁剑已大吼:“天河快退!不准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