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6]
楚霸王被他这么一叫,立时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搞不清为何有人要脱人鞋子,为何老爹要他退却不准迎敌?命令所在,他也不再多想,直往左边林中掠开三丈余。
王刀趁此已拦下路挂斗,他手中短刀如有神鬼附体,忽上忽下灵活如蛇,逼得路挂斗招架无力,直往后退去。
路挂斗实在憋不下这口气,又想拼命,双掌刚运神功要劈出,小小君已赶来,叫道:“让我来,他比我想像的要厉害得多了。”不等路挂斗回答,他已封向王刀。
路挂斗无奈,只好反扑公西铁剑,叫道:“脱鞋子的来了!”
“没那么容易。”公西铁剑可不把他放在眼里,方才那股被逼压而无法发泄的忿恚,现在全出在路挂斗身上,出手尽是狠招。
小小君封向王刀,只觉得他武功高不可测,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将其制住,已想施险招以求速战速决,霎时腾空高掠,划出青虹般快影,再一折身,已如苍鹰扑兔般,罩向王刀。
王刀并无反应,仍是抱元守一,短刀直指天空,一运功,如快箭般射向天空苍鹰般的小小君。
叮地脆响,两人如电光石火般一触即分,小小君反掠天空,连转七个筋斗,方自落于树干上,神情肃穆。
王刀则落回地面,亦无任何表情,默然持刀而立。
两人拼斗结果如何并没有明显分出。
小小君深深吸口气,飘落地面,不再进攻,转向路挂斗,叫道:“老醉鱼,别打了,再打也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路挂斗叫道:“就这样放过他们,未免太便宜了吧?”
小小君无奈直笑:“不这样,你又能怎么样?”
路挂斗瞪他一眼,攻出三掌,方自抽身掠回小小君身边,叫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要我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再白眼:“你想把我累死?”
小小君苦笑:“我哪知公西铁剑身边有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公西铁剑瞧瞧王刀,再转向小小君,得意道:“现在知道也不迟。”
“是不迟。”小小君苦笑不已。
路挂斗叫道:“你打不过他?!”
小小君叹道:“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今天咱们是脱不了人家的鞋子,走吧!”
路挂斗甚是不愿意。小小君道:“你脱了一只还不够?”
路挂斗想到刚才已脱下楚霸王一只鞋子,怨气已消了一半,叫道:“好吧!剩下一只改天再来!”
公西铁剑戏谑道:“恐怕你们永无机会。”
小小君笑道:“机会是人创造的,终有一天会被我等到。”
领着路挂斗,他俩已掠入林中。
公西铁剑望着两人消逝暗处,恍然若失其神,良久才向楚霸王,道:“我们回去吧!”
他和楚霸王已渐渐奔离山林。
王刀仍站在该处,默然站立,似乎想猜出方才和小小君过招时,他是怎么逃过自己致命的一击,亦或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赢了?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过了盏茶光景,他才将那把刀插在树茎上,默然离去。
刀仍在,并无出奇之处,薄而利。
人走了,山林一片萧索。
人又来了。
正是去而复返的小小君和路挂斗。
他们为何又回来?
为了那把刀?
路挂斗已拔下那把刀,冰一样冷森,只有尖端稍微磨失,较先前刚出炉时圆钝了些。
通常刀用久了都会出现此现象。
但路挂斗仍然欣喜道:“你将他的刀尖点缺了?”
小小君苦笑:“那是他太大意,没想到我会用银子去封他的刀尖。”
路挂斗仍很满意:“要是我就没想到这招,不管如何,你还是赢了。”
“很侥幸。”小小君苦笑:“要是他再继续攻击,后果很难想像。”
“你也没继续攻击。”
“我没把握赢他。”
路挂斗甩指笑道:“唉呀!不谈此事,他留下短刀就表示他已承认输了,你又何必谦虚?”他笑骂:“虚伪!”
被他这么一说,小小君更不知该说什么了,兀自苦笑不已。
将自己惯用的武器留下,都含有某种程度的意义存在。
若是武器已受损,依武林习惯而言,那正是一种服输之举动,王刀如此做,亦可能是折服于小小君之武功,甚至于智慧。
插回短刀,路挂斗神秘道:“你用的方法一定有效?”
“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一定有效。”
路挂斗奸笑不已:“公西铁剑死都想不到,咱们摆了他一道。”
小小君轻笑:“对付这老狐狸,多少要用点心机才行。”
“你想他何时会脱鞋子?”
“呆会儿,他也很急。”
路挂斗笑得更得意:“他更没想到我们会去而复返吧!”
小小君道:“有王刀这么一拼,他是相信我们不敌而去,实在想不到咱们敢再潜回金枪堡。”
他补充:“还好,王刀并没让我们失望。”
路挂斗跃跃欲试:“可以走了吧?省得误了时辰。”
小小君点头:“等一下你必须小心观察他俩脚上之特征,别出了差错,错过此次机会,当真是永不再来了!”
“你放心!”路挂斗解下酒葫芦,打包票地道:“此事不成,永生戒酒。”
“你的话,三杯下肚就不灵了。”
路挂斗尴尬一笑:“我现在可没喝酒,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咱们走吧!”
两人已潜回金枪堡。
从他们谈话中可以猜出,此次行动,小小君是有意将消息透露予公西铁剑知晓,然后再假装不敌,以攻心之方法迫使公西铁剑入彀,而急于脱鞋看个究竟。
却不知他脱不是脱?
公西铁剑他当然想脱,不过他得先叫他儿子脱。
内院深层厢房之最隐密一处,仍有烛光渗出,房内只有他们父子俩。
公西铁剑道:“天河,你可知小小君为何脱你鞋子?”
楚霸王正为此事纳闷,他道:“孩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