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3]
柳阴直心头苦笑不已,他一直以为是主人临阵改变主意,没想到真有那回事,不得不佩服主人心机之深沉。
他道:“结果呢?你想结果该如何对付他?”
主人轻笑不语,这笑代表着他早心有成竹,只是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而已。
虽然不知他内心怀着何种鬼胎,但可想像,不能正面对付一个强敌,只有以侧面方式对付了。
他很有趣地回答:“结果是不对付他,改对付小小君。”
柳阴直更不懂了。
主人笑道:“理由很简单,我已和他妥协,得以留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小小君,如此而已。”
就连公西铁剑都不相信此次‘合作’,他会如此就相信?
不会,柳阴直也知道这不是理由,他也知道主人已想好或者已暗中对付公西铁剑,而对付小小君只是他的另一项计划,不可能因七香长堤一事而改变了他的方针。
他也不再问,问也是白问,他只等他说明如何对付小小君的方法。
主人很快就将方法说出:“小小君会回来,当他回来时,就和上次你对付我一样,将他扑杀。”
他又问:“这屋子构造是否比上次更加坚固?”
柳阴直回答:“缅铁加粗一倍,除非是神仙,恐怕无人能脱逃。”
主人道:“小小君不是神仙也离不了多远,光靠这个还不够。”
“弓箭手、霹雳弹都已照你旨意备妥。”柳阴直冷笑道:“只怕他不来。”
“来!他一定会来。”主人很有把握地说:“我了解他,他一定会来。”
柳阴直表示不信,轻轻哼了一声。
主人瞄着他,然后沉森森地笑了起来。
“我想你有明白的必要。”他道:“你不是曾经和小小君合作过?”
“那是以前,恐怕七香堤一事,早就传进他耳朵里了。”
“这可分两种情况来解释,一是他已知晓,二是他根本不知晓。”主人很快就加以解释:“第二种解释可能性较高,因为自从他获得黑叶红花果以后就一直没出现过武林,很明显,他是去治疗眼疾,在未痊愈之前,他不可能出现武林,也就得不到这消息了。”
柳阴直冷嘲式地道,“你别忘了路挂斗,还有那只乌龟。”
主人对他轻笑:“我想你也明白他俩的心性,我不认为小小君在疗治眼睛,他两个有那种心情跑出来乱逛。”
他倒挺了解路挂斗和孟乌龟。
柳阴直也懂,但他只在拆台,道:“要是小小君吩咐他们呢?”
主人在笑,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问题有点吹毛求疵,有点不了解小小君。
小小君最了解路挂斗和孟乌龟,若是自己在动手术,就是打死他俩,也赶不走,更甭想交代他俩去办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柳阴直见他不回答,心头亦不是滋味,他也懂这个情况,只是近几天被压迫,容不得他静下心来想这些问题,现在受主人不愿回答之‘轻视’实在令他十分难堪。
主人也不愿他太过困窘,笑了笑,道:“你所说的就是第一种情况了。”他加以解释:“如若小小君已经知道七香长堤一事,而他未见双方火拼,定会起疑心,那么,解开这谜的最佳人选,恐怕就是你了,我想天底下还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使小小君却步,所以他还是会来。”
“会来也恐怕没那么容易使他入彀。”
“所以我才急着要赶建此栋屋子。”主人解释道:“如若小小君不知情而来,少了一栋屋子,他当然会起疑。如若他早已明白,那他也会知道你曾经为我烧过一栋房子,只是他不晓得是哪一栋,虽然来此或而会起疑,但他本就为解疑难而来,退缩机会可能不大,最重要一点,他必定想不到房屋能在短短时间内复原,再加上上次路挂斗曾穿瓦而出,他对此屋当然戒心是很低了,也就让我们有机可乘。”
他再解释:“我也曾经相信路挂斗破瓦一事,差点丧命在你手中。”
看样子,他是算得巨细无遗,只不知小小君能否如他心愿。
柳阴直现在特别希望小小君能躲过此劫,上次合作,总让他觉得相信小小君总比相信别人好,和小小君合伙总比和其他人合伙好。
主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赵瞎子呢?”
“在房里。”
“叫他来,我有事找他。”主人自言自语道:“我差点忘了小小君可能有复明之可能,非借用他的水晶变不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催化、带动事情演化的东风。
东风已起,起在月夜。
小小君和路挂斗已奔至天目山万断峰后,那家古宅,他并没发现把守的楚天观。
屋前那盏神奇诡异的风灯亦暗着,无人。
路挂斗感觉有异,道:“柳阴直是否已搬了家?此处怎会没人?”
小小君摇头道:“这是外围,是一种障眼法,随时可以变换位置,以收神秘之效果,可惜没碰上楚天观,否则也可向他打听一些蛛丝马迹。”
路挂斗道:“我还是感到有些不妥,怪里怪气的。”
小小君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疑心病了?”
“这不是疑心病,而是正常反应。”
“你反应什么?”
“反应此次行动凶多吉少。”
小小君轻轻一笑,道:“好像我们每次行动都是如此吧?”
“这……”路挂斗搓搓脸颊,苦笑道:“好像是如此。”
“所以反应归反应,我们还是要走。”
考虑一下,路挂斗道:“来明的,还是暗的?”
“暗的!被发现后再来明的。”
“这……好像我们每次都是如此吧?”
两人视目而笑。
好像他们两人每次都如此默契。
几个翻腾,小小君已飞向庄院屋顶,路挂斗亦轻如飞燕地飘至。
他道:“灯火通明,一切没变。”
几座回廊灯光亮如白昼,小桥流水,丛花碧竹倒映湖中,宁而静。
一切如故。
小小君却起了反应,皱皱眉头,道:“一切如故,只是多了些油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