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难上难 相思山外山 [4]
他虽然觉得奇怪,并没有拒绝,可也没有上车,只是一耸肩,坐上了车顶。
金狮也没有多说,一拍手。
马车应声加快,比来的时候更加快。
三英七雄正好扑到!相距还不远,还可以奋力扑击!三英七雄正有此意,肩头齐耸!金狮看得真切,猛喝一声:“毒药暗器!”双手暴翻。
毒药暗器!
三英七雄心头一凛,躬起的身形不期而齐地一收,回剑一挡!挡什么?一颗暗器也没有!
金狮双手一收一拍,拍手大笑:“我只不过跟你们开一个玩笑,你们又何必这样子认真?”
好一个玩笑。
这一个玩笑开下来,马车已去远,扑也扑不到的了。
三英七雄一时间又惊又怒。
惊的是七王爷面前无可交代,怒的是凭他们的经验,居然还会上这个当。
惊怒交集,十人齐声咆哮,十剑同时脱手,飞掷车厢内的金狮,车顶上的沈胜衣!这十剑惊怒之下出手,声势又是何等惊人!金狮不意有此一着,也自小小地吃了一惊,一翻手,正想将车门关上,用车门来将剑挡住,一道剑光突自上凌空飞下!沈胜衣的剑!一剑封住了十剑!
三英七雄的十剑一入剑光,铮铮铮地马上飞开,嗤嗤地马上飞回,钉在地上!钉在三英七雄脚前的地上!三英七雄不期而面色惨变!金狮也变了面色!
沈胜衣却是若无其事,回剑入鞘,淡淡一笑。“这样精致的一辆香车,弄坏了未免可惜,我坐上了你的车,总算领了你的情,总得尽一分心,一分力!”
车是香车,马是宝马!驾车的亦是一流的好手,沈胜衣这几句话才说完,马车已远远地将三英七雄抛下,转过了街角,连巡按府也看不到了。
金狮一声有劳,再声多谢。
“我也没有跟你客气,你又何必跟我客气?”
“不是我跟你客气,只是你跟我客气。”金狮又将车门尽开。“我邀你坐在车厢之内,你却竟坐到车顶之上。”
“车顶亦无妨,车厢亦无妨。”
“既然都无妨,你何必在车顶?”
“既然都无妨,我何必入去车厢?”
“难道你不知车厢比车顶舒服?”
“知道。”
“我还在车厢之内替你准备了酒,佳肴,美人,这你又可知?”
“这我可就不知了。”沈胜衣猛可一个斤斗,翻下了车顶,翻入了车厢。
醇酒,佳肴,美人。
金狮并没有说谎。
沈胜衣一翻入车厢,醇酒佳肴就已送到他面前,美人就已投入他怀中。
酒菜已冷,色香还在。
美人更绝色,香的来更就是令人魂销,意销。
沈胜衣摸了摸鼻子,忽地叹了口气。
金狮听在耳里,一脸的抱歉。
“酒菜预备了已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下来,虽然还未尽冷,难免色消香杳,但此地不宜久留,沈大侠也请暂且将就,幸好美人的活色生香,却是不变的。”
沈胜衣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已经大半天没有东西下肚?”
“所以我作好了准备。”
“你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
“醇酒,佳肴。”
“只是醇酒,只是佳肴。”沈胜衣缓缓地推开了怀中的美人。
美人一面委屈地望着金狮。
金狮也无可奈何。
沈胜衣随即老实不客气地端起了酒杯,拿起了筷子,却连一眼也没有给那美人一眼。
这也是一种侮辱。
美人不由得珠泪双垂。
金狮倒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安慰地望了一眼美人,替美人说:“美人不美?”
“美。”
“喜欢不喜欢?”
“喜欢。”
“既然美,既然喜欢,又何不留在怀中?”
“对于我,你似乎知道不少?”沈胜衣反问。
“不少。”
“现在我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难道你反而不知?”
金狮几乎没有给自己一脚。
“美人来自何方?”
“来自应天府。”
“这里岂非正是应天府?”
金狮会意,一笑,一偏身,将美人搂入自己怀中,左手一挥,又推开车门,右手一送,美人立时穿过了车门,飞出了车外。
马车正驰在长街之上,美人就落在长街一旁。
金狮用的力道恰到好处。
美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骨碌又爬了起来,突然破口大骂!真的破口大骂!骂人的说话有很多种,有一种只有男人才会用,她用的却竟是这一种。
马车虽然飞快去远,几句总会听得到的。
这样的一个美人居然这样子骂人,若不是亲耳听到,实在难以置信。
金狮当场呆住。
沈胜衣反倒充耳不闻,只顾喝酒,只顾用菜。
“幸好这马车还快!”金狮好容易回过神来。
“嗯。”沈胜衣含糊地应一声。
“那像不是女孩子用来骂人的说话呀。”
“她本来就不是女孩子。”
“可知我哪里找她来的?”
“哪里?”
“因受阁。”
“什么阁?”
“因受。”
“因果的因,消受的受?”
“正是。”
“恩爱无心,这就难怪了。”
“她是因受阁中最美的一个。”
“你是说外表?”
“去那种地方的人,最看重的也只是外表。”
“所以她只懂得修饰自己的外表,只需要修饰自己的外表,所以因受阁并没有改错名,你也没有找错人。”
“她这样骂人可是在我意外。”金狮道。
沈胜衣淡笑。
“我也看错了沈大侠的为人。”
沈胜衣这次却连笑也懒得笑了,他的一双手,一张嘴,都很忙,很忙。
金狮也没有多说,静静地陪笑坐在一旁。